一言值千金。
这种事只在话本中出现过。
传说,在贞观初年有个带预言家名叫‘袁天罡’。
某天,他突然接到来自长安城的皇帝老子诏令,要让他进京来面圣。
在路过川蜀的时候,被当时的监察局一把手‘武士彟(yue)’请到了家中,给自己妻子杨氏看相。
袁天罡也是个人才,在看到杨氏后立即说道:“夫人骨法,必生贵子。”
武士彟夫妇两个听他这么一说,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他们早就听说了这位袁先生家学了得,尤其擅长命数玄学,见他如此会说话,当然又把自己的儿子女儿叫出来,让袁天罡一同看看。
武士彟的两个儿子叫做武元庆和武元爽,年纪都还不大,相貌随了他娘。
袁天罡认真看过后,摇头说道:“可至刺史,终亦迍(zhun)否。”
用现代话说,就是你的两个儿子也能成为刺史一类的大官,但晚年会不得志,失意困顿,难以保全自身。
一听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能当大官,武士彟又把自己的女儿武顺推上前去让袁天罡相面。
袁天罡看后,又是摇头道:“此女大顺,然亦不利。”
意思是,这女孩将来也是大富大贵,顺风顺水,可是最终结局不会太好。
武士彟见一家老小都看过了,也不差最后一个。
连忙让袁天罡去看了看,自己最小的孩子。
这个孩子着男装,还在奶娘怀里抱着,袁天罡走进一看,不由面色大变,沉默良久后才说了一句:“小郎君神采奥澈,不易可知。”
这意思是。
你小儿子的面相我看不透,说不准,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敢乱说。
武士彟哪里肯同意,一家老小自然要整整齐齐。
在他再三请求下,袁天罡才缓缓说来。
“此子生就龙睛凤颈,贵之极也。”
转身看向侧面,面色一凝,沉声道:“若为女,当为天子!”
这武家最后一位小郎君,便是后来‘上承贞观,下启开元’的史上第一位正统女皇帝‘武则天’。
至于历史中有没有这么一出,谁也不知道。
……
“陈大哥,你也学过相术?”
李景天疑惑道,他越发觉得陈柯神秘不凡。
“略懂皮毛而已。”陈柯如实说道。
自己不过看了几本相书,刚才说那些话,纯粹是依靠望气术观察所得,这种仙道法术和风水相术,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过李景天怎么想,他却是管不了。
此时,在李景天的心里,陈柯的形象又有了变化。
最初只觉得对方是个热心肠的路人,后来又觉得他是个市侩商人。
在听他深入浅出地把五行相人理论说过一遍后,他又觉得陈柯高深莫测。
除了自己学贯中西,博古通今的师父外,他从未见过有人把相理说得如此清晰,纵然是那些道门前辈毕生钻研,也不过如此。
陈柯所说的话,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早已深入他的内心。
此刻,又听见陈柯对摊主说出这番话。
这便是师父所说的‘学以致用’,凭借自身的相术知识,看出了对方身上的病症,这才要摊主去医院做检查。
“可是……为什么我没看出来?”
李景天陷入了沉默和自我怀疑中。
师父常说他是麻衣一脉的天才,在下山前,他也觉得自己的相术水准已经可以直追前辈与恩师。
但此刻陈柯看出了问题,而自己没有看出来,这让他心中尽是挫败感。
“陈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沉默了许久,李景天这才鼓起勇气问道,在他眼中,这种东西都是门中秘术,一般不会说与外人听。
陈柯却没有半点门户之见,思索片刻,便开始信口胡诌。
“你刚才把心思都放在了桂云芝上面,若是细心观察摊主的面相,肯定也能发现问题。”
“他眼球发赤,隐有血丝浮现,额头紫黑,这是气血过盛的征兆,可你结合实际想一想,摊主已经四五十岁,气血早已开始枯败,怎么可能像年轻人那样气血充盈呢?”
听陈柯这么一说,李景天连连点头,顺着他的话主动推理了下去。
“听陈大哥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
“摊主神色亢奋,情绪激动,和他的年纪非常不符,人到中年,犹如进入秋天,古语云,秋收冬藏,到了中年应该善温养,行事徐徐,不应该这么风风火火才对,除非……”
“除非他的心脏出了问题,所以导致内气紊乱,内分泌失常。”
李景天的眼神一亮,陈柯却是摇了摇头。
“你陷入了知见障,人体从来都是整体,他的心脏的确有问题,可却不是最严重的地方,高血压,心脏病,上了年纪的人基本都会犯,只要静养就不会有大事。”
听陈柯这么一说,李景天眉头一皱,在心中反复思索摊主的形态和言语,想发现其他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只可惜,没能想起更多。
“请陈大哥教我!”
李景天性子很直,不懂就问。
陈柯笑了笑,带着他去而复返,又到了方才那个摊位附近。
“你再观察观察。”
不用他吩咐,李景天已经认真看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摊主,年纪应该在四十七八到五十出头之间。
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对方在看账本时,将账本放的位置离眼睛较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