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无比同意您的猜想,也就是巫师所谓的魔力实质上起源于一些我们尚未了解的魔法生物。但是您自己也在文章里说,历史数据之所以会呈现出那样的模样,可能是因为话语权问题所致,再加上纯血贵族巫师先天就具有的资源优势!”
“那个无所谓。”欧文一下子像是放弃了一样,“那个无所谓。确实论证过程有疏漏,我就是匆忙带过了一下,主要是想让我的主要观点显得更有说服力。而且你不觉得,纯血巫师的‘血统浓度’更高在我的主观点成立的情况下更像是一种侮辱吗?”
“那您的作品就是不合格的论文。除了惊世骇俗的观点和丰富的材料、乃至实践探索以外,逻辑漏洞百出。”伯克说。
“对,您说得对。”欧文点头。
伯克盯着他看,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拨开袍子,露出底下鲜红如同用鲜血写作的一个单词:“泥巴种”。
“过去,是在灰烬中燃烧的火焰,虽然看似弱小,却一样灼热逼人。”他轻声说。
全场陷入寂静之中,直到维多利亚打破沉默。
“安啦,伯克,欧文也不是施暴者,他也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对不对欧文?”
欧文生硬地点点头。
“大家不要把气氛弄紧张了,我相信欧文写那篇你们说的文章时满脑子里只有自己的大发现,没有什么额外的恶意的,而且听上去他也有做解释免于不良影响,”维多利亚温声说,“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多互相了解一下,伯克你就是有些太较真了,不过我理解你,如果欧文显得很冒犯的话,不能做朋友,那就好聚好散,不要把彼此心情弄得不愉快了。”
“我后来把刚毕业时给我刻下这个纹身的老板送进了阿兹卡班。”伯克说,他突然转过头,对着维多利亚,“戈麦斯小姐,我完完全全支持你进牛津大学,如果不是身为巫师,那里本该是我的母校。
“在我看来,巫师界最伟大的炼金术士尼可·勒梅和近两百年法力最高强的阿不思·珀西瓦尔·邓布利多,并不比威廉·莎士比亚、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杜甫高贵。乃至约翰·康斯特布尔。”他指了指墙上挂的风景画。
“多谢。我同意你的观点。”维多利亚说。
“欧文·拉斯克,我要向你致歉。人类最无用、又最炽烈的情感,就是愤怒。我无法不去愤怒,但我同样无法忽视自己的失态会带来的影响。”伯克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要紧,我也道歉。我也不是没有问题。”欧文语气也温和起来。两个人礼貌地握了握手,算是和解了。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整场持续了几分钟的风波。
而且他居然知道杜甫……就离谱。在离开咖啡馆时,他这样想。
……
铃铛声响起。“欢迎光临!”安妮注意到这是个新顾客,努力打起精神。她看的连环画里的主人公死了,这让她非常沮丧和愤怒。
红色头发扎着高马尾,全身穿着麻瓜运动服的女生走进了门。
“花了我好一阵时间找……”她嘟囔着。
“要喝点什么吗?”维多利亚问。已经是下午了,店里只剩下了她和安妮。伯克也在不久前告辞。
“呃,我想,一杯拿铁?”翠西不确定地说。她皱着眉头走到柜台前,敲着木质的桌子,“我在找一个人……叫布兰。”
维多利亚停下来。“为什么要来这找?”她尖锐地问。
“他让我来这的。我说,要是我想和你聊天怎么办?他就说,来希望咖啡馆找我吧。”翠西左手撑住下巴,难为情地看着维多利亚,“我猜,你该不会是他的女朋友吧?”
“如果我是,那他可真够愚蠢的,把外面的女人介绍到我的地盘来。”维多利亚语气不善,“想找他的话暂时不用来了。”
“为什么?”翠西惊讶地问。
维多利亚没有作声,把拿铁摆到了翠西面前。
“既然如此,我想我不会喝了。”翠西说,随手把几个加隆放在柜台上,“谢谢你的款待。”
她转身离开了咖啡馆,脸上挂着的微笑逐渐消失。
ps:赫尔辛基是芬兰的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