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御尘面前,关长何不敢放肆,恨恨地瞪了宫伯圭一眼后便当先离开。
宫伯圭起身穿好衣服,也跟在白御尘身后,做好了过去挨骂的准备。
来到张华年面前时,关长何已经战战兢兢被先生骂了一会儿,即使宫伯圭过来,依旧没人替他分担火力。
“要不是明天有第一赋魂的任务,老子今天非把你打成一滩烂泥不可!
灵器我会还给你,但是关长何,你再拿着他对准自己的同事,便有如此石!”
说罢,张华年身后涌出一团虚幻黑气,竟眨眼间化为一把弯弓,射出的一箭隐入石块,只听得巨石内部“噼啪”声四起,那高约三米的巨石便顷刻崩塌,化为齑粉。
关长何两股战战,当即赌咒发誓再不会内部争斗。
张华年看了看双眼放光的宫伯圭,挥挥手把关长何赶了回去。
“你也出息了?千机索把你训练得胆子愈发大了!连萧轻歌都敢招惹!”
宫伯圭眼中的羡慕之色微敛,迷茫问道:“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和我你就不必装了!”张华年冷哼一声,“早说过让你离轻舞远一点,你没事就找小姑娘疗伤也便罢了,现在还敢拿她打赌,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宫伯圭羞涩地笑笑,眼中却毫无惧色,也不分辨什么。
张华年看着他的表情,神色不觉柔和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个药瓶扔给宫伯圭,嘴上却是没好气地说道:“吃了它!一天天的不省心,这里可都是昭阳级医之道,你也要拼命!
你的伤口是由内震裂,血煞入体,耽搁到明天你就可以做独臂侠了!”
“多谢先生。”宫伯圭服下丹药,真诚道谢,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张华年似乎对自己很上心?
“先生,”宫伯圭看了看张华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的灵怎么如此厉害?我在书中从未看到。”
“你也想狩猎?”张华年喝了口酒,随意问着。
“是的,主要是先生神勇无双,伯圭钦佩万分,便想请先生指点一二。”
张华年的嘴角带了玩味的笑容,衬着他那慵懒迷人的桃花眼,更多了几分邪肆的味道。
“啧啧!听你夸我,着实受用!此灵名为虚妖,实力强大不说,行踪亦是飘忽不定,你想狩猎它,可遇不可求。”
“那先生为何能狩猎?”宫伯圭继续问道。
“我啊,”张华年悠悠轻叹,“我不杀它,我死。”
如此说来,张华年得到这个强大的灵,竟非本愿,只是不知当年是遭遇了何事,想必也是九死一生,极为凶险。
宫伯圭想到这里,也不好再多问,再次谢过张华年之后便打算回去休息。
“明日入林,你不可妄动,”张华年突然说道:“我已为你选了一个灵,作为第一赋魂最合适。”
“是什么?”宫伯圭好奇问道。
“你且回吧,过两日自然知道。”说罢,张华年自顾自喝酒,一副不肯再说话的模样。
宫伯圭无奈,只好先行回去。
而身后的张华年,看着他的背影,并不明显地笑了一下。
还是那副老样子,你,真的回来了吗?
——
且不说这一晚的宫伯圭因为张华年的一句话如何的心痒难耐,辗转反侧,第二日清晨,大家整装待发,倒是早就齐齐站成一排,等着张先生训话。
张华年坐在悬崖边上,不时喝上一口酒,浑然不担心自己不慎坠崖。
白御尘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站到众人面前说道:“各位都是能加入第八处的优秀人才,这一个月也都已经通过了考验,但是,天灵森林不比别处,灵兽凶残,也有可能遇到邪教中人。
所以,第一,一会儿进去之后,任何人不得随意脱离队伍,单独行动;
第二,选择狩猎对象时,务必提前告知我和张先生;
第三,第一赋魂只有一次机会,那将是你们杀死的第一个灵兽或灵植,你们尤其要当心脚下;
第四,钱队长会在每天的傍晚送走当日第一赋魂成功的人,你们离开之后,自行返回崧岳市,不许耽搁。
记住这些之后,你们现在就可以进入天灵森林,有胆量的,跳下这个悬崖!”
白御尘的最后一句话,不可谓不惊人。
脚下是万丈悬崖,就算有胆量也没有能力跳下去啊!
十二道中,昭阳级别里只有战之道,诡之道和盗之道战力相对较高,可所有人都认为,哪怕是颇有实力的宫伯圭,也不可能到达崖底,更何况其人昨天晚上还受了伤。
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宫伯圭,而此时的宫伯圭却微垂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挑战千机索,一开始是不认为有什么危险,按照他的思路,如果不是当时被萧轻舞的美貌晃了神,他就算抓不住千机索,也决然不会受伤,而那之后,每次训练都有萧轻舞陪伴在侧,随时准备为他疗伤,他更是无惧无畏。
至于和关长何的赌斗......他面对一个不以速度见长的战之道天眷者自然不担心有性命之忧,只要他那时不为关长何挡下致命一击,也不会陷入过于被动的局面。
说到底,别人眼中的宫伯圭或许有些鲁莽,甚至有些疯狂,但他本人却实实在在是个谨慎小心的人,真正让他完全信任的,只有自己。
若是没有别人在场,他或许还会按捺不住好奇心去尝试一番,现在?他只会先看看别人探出的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