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二,一。”洛之洲手指敲击着桌面,口中数着倒计时。
果不其然,最后一个数字刚刚说完,宫伯圭就晃了晃头,倒在了萧轻舞身上。
“我现在又怀疑他根本没醉了。”洛之洲笑着站起身,帮萧轻舞一起把宫伯圭扶了回去。
萧轻舞红着脸白了洛之洲一眼,道:“都是你,非要让他喝酒。”
“让他喝酒的是我,拿回高度烈酒的人可是他!”洛之洲立刻辩解道,“再说了,要不是借着这机会,咱们哪能看得到宫伯圭醉酒的样子啊?”
这话倒是真的。
大部分时候,别人眼中的宫伯圭都有些高冷。
而在稍微熟悉他的人眼中,宫伯圭又相对沉稳成熟。
怎么想,也和满脸通红的醉酒模样不搭边。
“那倒是,”萧轻舞赞同道,说话间,她在宫伯圭的口袋里摸出了钥匙,打开房门,“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么重?要不是我刚才反应快,恐怕就要一起摔倒了。”
“他在训练场那么拼命,可不是白练的!”洛之洲把宫伯圭扶到了床上,对萧轻舞说道,“你去歇着吧,我照顾伯圭。”
“还是我来吧,”萧轻舞摇摇头,“你一个糙汉子,哪会照顾人?再说,阿姨还一个人在家呢,她今天可过生日。”
闻言,洛之洲也不再继续坚持,“好,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儿你就叫我。”
“知道了。”
萧轻舞微笑着送走洛之洲,自己则是去盥洗室拿了湿毛巾去给宫伯圭擦脸。
只有这个时候,她不需要想起自己的仇恨,不需要担忧自己的身体,不需要考虑目的昭然的司徒情。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呀。”她轻声呢喃着。
……
“吴为。”
“吴为。”
“吴为。”
睡梦中的宫伯圭,突然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但是,正在呼唤他的声音,宫伯圭却感到很是陌生。
他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想看看是谁在叫他。
“吴为。”那声音再度响起,宫伯圭也于此刻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而,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你是谁?”宫伯圭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是你。”那声音慢慢开口。
宫伯圭心中咯噔一声,自己的疯狂程度更深了?
好像听到了他心中的话一般,那声音冷哼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以为自己濒临发疯么?
疯子不是这样的,吴为。”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宫伯圭凝眉问道。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但我知道的。你却并不都知道。”
“你是百里行?”宫伯圭试探问道。
“他死了。”那声音冷冷说道:“我,是花重楼。”
花!重!楼!
这三个字说出,仿佛在宫伯圭的心口敲上了重重一锤。
还嫌这冲击不够一般,那声音继续说道:“而你,不过是我受伤后分离的一缕意识而已。”
“不可能!”宫伯圭下意识反驳。
他的的确确在自己的世界生活了二十来年,又的的确确穿越到了天眷大陆。
他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缕意识!
“不然,你以为萧轻歌和张华年为什么帮你?
你以为司徒情为什么屈尊来做你的老师?
吴为,你该认清现实。”
艾情是司徒情?
宫伯圭一时错愕不已。
不过,宫伯圭自己也知道,萧轻歌和张华年对自己的确是超乎了应有的关心。
这现实被自称是花重楼的声音毫不留情地点明了出来,让宫伯圭陷入了沉默。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宫伯圭自嘲地笑笑,“我固然有利用了你的身份之嫌,可你毕竟已经死了。”
“谁说我死了?”花重楼说道:“我之前只是沉睡而已,而从现在开始,我将逐渐恢复。”
宫伯圭摊摊手,“你恢复就恢复,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多余了?”
“我从不做多余的事。在你替我掌控身体的这段时间里,吴为,你最好拿捏有度。
我爱的人是司徒情,你让她难过,日后大家都不好做。”
“呵!”
如果自己现在的确是精神分裂,宫伯圭可真的是自己把自己气笑了!
“就算你真的是花重楼,你所说的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喜欢谁,不是你能决定的!”
宫伯圭话音刚落,苍茫雾气中突然浮起了一个男人的轮廓,他的面孔宛如神刻,目光冰冷无情,大有传闻中的谪仙之姿。
只是,他的面前好像有一面无形屏障,让花重楼无法现出更多的身形,更无法走到宫伯圭面前。
“好啊。”花重楼的语气愈发冷漠,“你可以无视我今天说的话。但是,当我重新掌控这具身体之后,那些你曾在意的人会受到什么伤害,便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你……”宫伯圭正欲说话,眼前一黑,再看时,却发现他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他的心跳得很快,愤怒之意还未消散。
但是,仔细想来,方才那恍然如梦的对话却又仿佛是真实发生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的。
花重楼,他难道真的没死么?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又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问号在宫伯圭的脑海里瞬间涌现,让他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他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正想下床喝点水,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