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但凭王妃吩咐。”严二总管也是个有眼色的,当下就听出了恋竹话里的意思,自是顺着恋竹的话说。
“如此,小林子就送严二总管出去吧,回头自有赏赐送过去,有劳严二总管了。”恋竹笑眯眯笑眯眯,果然是聪明人,她就愿意跟聪明人打交道,当然,是要真的聪明,而不是自以为聪明,比如旁边坐着的赵婉莹。
严二总管见王妃并未提及赵小姐,心知是有些话说要避开他,当下便向着王妃谢恩行礼、躬身告退,在小林子的指引下出去了。
大家都没出声,看着小林子掀了帘子带着严二总管出去,帘子又轻轻地垂下,遮住一室的怪异氛围。
恋竹轻轻一抿嘴,好了,该解决这个了。
转头看向已有些不安地坐回小杌子的赵婉莹,从刚才恋竹开始核帐,一直到送了严二总管出去,她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此刻见恋竹把眼神放在她身上,满屋子的人也都眼睛盯着她,不由又是一阵心慌,好久没有这种心慌了,除了进宫见太后的那次,即便是当初她自己做决定要进京来找靠山,都没有这样的心慌。
嘴唇动了动,想着要说些什么先发制人。
可惜恋竹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赵小姐比本王妃年长一岁吧?可有许了婆家?”恋竹没等她开口,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赵婉莹一愣,心下惊诧不已,怎么没有说账簿的问题,反而不按常理出牌问这个,不知道这静王妃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打算?总不会是关心她的婚事吧。
虽不想回答,然而却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如今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是外人,剩下都是这静王妃身边的老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也由不得她不答,稍一琢磨,便强自镇定地扯出一抹笑容:“王妃好记性,婉莹今年一十有六。”
说着状似娇羞地低了低头:“婉莹自十三岁进京,蒙硕表哥不嫌弃,一直在王府为硕表哥打理王府事务,至今也三年有余了。”语罢仍低着头,轻揉着手上的帕子,似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提及婚事有些不好意思。
可这屋子里的人,哪个又是傻子,谁听不出她话里的重点,自进京就来到了静王府,三年来在静王爷的默许下打理王府事务,还一口一个硕表哥,语气甚是亲昵熟稔,不就是在暗示她理事是得到了王府男主人的许可的,要想动她也最好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可惜她千算万算,就是算错了一步,那就是她面对的人是恋竹,恋竹才不吃她那一套,论起聪明耍心机,就她这样的根本不够瞧,还想凭着这个让恋竹知难而退,恋竹又不是傻子,以为出手整治她之前会摸不清状况吗?
先不说两人身份摆在那里,一个是王府王妃,正经的当家女主子,一个不过是父母双亡进京投奔远亲有点小聪明暂时握着权利的外人。
就说说两人与这王府的老大静王爷的关系亲疏远近。
原主是静王爷恩师的掌上明珠,当今太后钦赐的和安郡主,由皇家指婚给静王爷,纵是原主出身不低,可仅凭着王爷恩师女儿的身份,也没那个能耐强行攀上王府的亲事,若不是王爷自个点头愿意接受这个青梅竹马的妻子,凭着太后是亲生母亲,皇帝又是同胞哥哥的身份,谁又能强迫他娶正妃呢?由此可见,这尚未谋面的静王爷应该对她是认可的。
再反观这赵婉莹,说她自己在王府呆了三年,代理女主人理事也有三年,一方面可以认为她是被允许在这王府生活的,可从另一方面想,她不过是白白在王府浪费了三年时间罢了。这样的推测不是没有依据的,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男人对她一见倾心,二见倾情,三见四见培养出点两情相悦之类的感情,然后她便可以凭着王爷红颜知己的情谊,配上王爷出于怜爱给她个侧妃之类的身份,在这王府名正言顺地称王称霸。
可很显然这些情况都没有发生,她今天也不过依然是个客居王府的外人,这也一直是赵婉莹心里的痛。
恋竹盯着她头顶金光闪闪的步摇笑了一下:“女儿家最好的年华也不过就是这个时候了,最是耽误不得,是本王妃的疏忽了。”
赵婉莹头仍微低着,唇角却勾起一抹笑,看来自己刚才的话有效果了。
“看来得尽快着人送赵小姐回赵家,赵小姐如此出众之人,赵老夫人必会为赵小姐谋一门好亲事。”平地一声雷,恋竹缓慢地说完,静待此话激起的效果。
“你,你要送我回赵家?”赵婉莹顾不得故作娇羞了,被恋竹的话惊得一抖,当即猛地抬头盯着恋竹。
“怎么?赵小姐虽父母早逝,可祖母还在,族里的长者也都在,本王妃自是不好越俎代庖,赵小姐的婚事自然还要赵老太太做主才是。”恋竹微皱了眉头,似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问题。
“我,我不回去!”赵婉莹再顾不得其它,“呼”地站了起来,直直盯着恋竹大声拒绝。
“本王妃的话赵小姐是没有听懂吗?还是赵小姐需要再听一遍,有赵老夫人在,赵小姐的婚事自是轮不到她人插手。”恋竹毫不畏惧地回视。
恋竹眼神中的笃定让赵婉莹害怕了,她看得出静王妃是真的要把她送回赵家,可是,她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当初要来京城,就是不甘心在那样一个地方窝着,到了年纪找个稍微有些头脸的人家嫁了,不是说赵家贫穷,有了当今太后的荫庇,即使只是太后娘家一个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