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
尾部的女员工,在关艳红的带领下,呼啦呼一起出动,几秒时间,就罢占了三排的位置。
那一排的位置本不是她们的,应该是三楼车间工人吃饭的地方。
鸠占鹊巢!
封兰花端起饭盆,往三排的位置走。
三排的位置,全部都坐满了尾部的员工。
岂有此理,太荒唐了!
她也没有多想,一屁股坐在关艳红那个位置,因为这个位置,是封兰花每天就餐的地方。
关艳红微微愣,然后用力一推。
突然,一个矫健的身影飞过去。
人群全部往这个方向涌。
封兰花要跳出来的身体,被丁亮结结实实挡在了坐位上。
“你?”封兰花白眼怒驿关艳红。
关艳红轻蔑地别过脸,憋着嘴唇说,“有什么好了不起的,gou引男人的本事这么大,别个工厂的老总也想要gou引,”紧接着她又轻蔑地笑,“呵呵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自己几斤几两,等别人玩够了,就是你的死期。”
她说完,一双满是不屑的眼神盯着封兰花。
这么恶毒的语言,任谁也是接受不了。
三楼的女员工,眼睛里早已射出了怒火,一个个摩拳擦掌的,这是要干架的节奏。
陆庭非和易可欣已经去了外面那个坪。
此时饭堂的氛围,非党不好。
封兰花一点也不生气。
心里有梦,眼里有光,生什么气!
她忽然抿紧嘴巴,微笑着回过头,“玩够了又怎么样?我有自己的青春,我有自己的年华,我有自己的梦想陪伴着我,照样可以把自己站成一道风景。”
饭堂掌声雷鸣。
三楼的女员工拼命给她竖大拇指。
四楼二楼车间的女员工也加入了鼓掌的行列。
就连载床的男员工,也纷纷给她竖起大拇指。
关艳红一愣,她没有想到封兰花会这样说。
在她的潜意识里,如果丁亮同她谈朋友,之后,两个人没有结婚,那么,封兰花的这一生就一定是毁了,当然,她喜欢自己意淫这样的结果。
封兰花拉了拉息的围巾,又说,“不过,你说的那种情形,我一辈子都不会遇到。我像易可欣姐姐一样,不会轻易地去喜欢一个人,不会冒昧地去爱上一个人,我们不会看上别人的长相家世才能,我们纯粹只看他有没有一颗温柔纯洁干净的心。如果有,千万富豪也敢嫁;如果没有,穿到穿裤衩也不嫁。所以呢,让别人玩完拍屁股走人,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是那种名贵的香烟,一般的人抽不起,只有懂味的人才配得上。”
丁亮的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封兰花,心里拼了命地点头:这个女娃,看着年纪不大,思想倒是蛮有深度的,不但有深度,还蛮有主见。跟易可欣有得一拼呀,怪不得迫死迫命都要留住易可欣,原来真的是学到不少东西。
他侧着身子,眉眼里透着怜爱,恣意地立在一边等待。
人群里又开始有人在鼓掌。
有人在窃窃私语:
“是的,不要狗眼看人低了。”
“天天都是被人玩,被人甩,难道女孩就那么贱格吗?凭什么要被人玩被人甩,干净一点不行吗?傲娇一点会死吗?为什么要作贱自己?”
“封兰花就是一股清流。”
“不对,易可欣就是一股清流,人家那么大的老板都还没有看上,她这是跟易可欣学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为了留住易可欣,也是做了好多事情,又是罢工,又是找老板,又是谈判的。易可欣是她们的偶像,是她们的灵魂。不过,也还好,易可欣就是一个自立自强的典范,是我们学习的楷模,我们女孩子,一定要懂得洁身自爱,不要动不动就被谁玩完,甩了好看,为什么要到那个被甩的时候好看,早一点好看不就行了吗?”
……
这对话,比别人写的剧本还要精彩。
人家彩排过的话剧都不一定有这么有意思的聊天。
关艳红看似是泄气了,懵懵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尾部女工们的气焰也被封兰花的话,盖了下去,竟然还有一丝丝的愧疚。
这个关艳红,本来肚子里就没有什么料,仗着长得好看点,就想霸着这里来闹事。学带着一帮尾部的女员工。
这些女员工也是没有什么脑筋,这都什么事儿,谈情说爱的事儿,能逞强吗?你情我愿的事,能强出头吗?
你以为是旧社会,谁嗓门大力气大人多霸着就是呀。
现在这时代不同了,讲究的是一颗心,讲究的是喜欢,对上眼。
“我,我,我吧,其实……”关艳红慌不择言。
封兰花漫不经心地翻了一下手里的盆子。可能心情还不错,她抬头望了一眼三楼车间的姐妹,拖着尾音,不紧不慢地:“自己的位子怎么坐好了,别让有些找事的人给占着了,实在不情愿的话,可以把她们弹出去,都坐下吧,你们,自己的位子自己还不能坐,想要咋的。”
关艳红侧了侧脸,用手搞动了几下盘子,心虚地突然站起,还不忘记为自己辩解着:“真不好意思哈,看错排号了,以为是五号。”
“什么五号,你是喝醉了还是被嫉妒蒙翻了眼,五号是我们裁床的,我都在这里吃了十多年饭了。还不记得吗?”人群中有个男工不屑地开口。
“真是,自己是几号桌,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一天到晚就瞎折腾,真不明白这些女人,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