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黑。
很冷!很黑!
一片毫不起眼的花丛,是芭芭拉的藏身地点,夜里虫子很多,但她哪敢移动分毫。
你问芭芭拉是谁?那个和汤姆做游戏的小朋友,不过貌似被开心的老恶灵遗忘了。
黑暗中时间过的很慢,从担心害怕再到麻木冰冷,芭芭拉一一经历,她虔诚的祈祷上帝,不要让那个男人找到,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妈妈……爸爸……”
“不要过来,警察叔叔快来啊!”
“我想去洗手间,要来了……”
悉悉索索的响动传出花丛,流水声半股接着半股,她深怕太高的声音,会引来那个魔鬼。
夜色迷蒙,芭芭拉冻的脸色苍白,小身子不住颤抖,嘴唇被她咬出一排非常清晰的血印,终于解决完了。
她侧耳聆听,很久都没有惨叫声了,那个男人在哪里?赢了以后,真的要变成残废,才可以活下去吗?
小女孩开始思考别的办法,她暂时没有行动,还需要再等等。
六十秒,一分钟。
六十分钟,一个小时。
暗夜中芭芭拉度日如年,一种别样思维从她脑海滋生,打破规则,自救!
不知哪个时间段,小小身影动了一下,过了几分钟,芭芭拉钻出花丛,依靠这些障碍物向前爬行,很慢很慢。
“咔嚓!”
一根枯枝碎裂,芭芭拉瞬间停下动作,眼泪在她眼眶打转,左手心大概扎破了,真疼!
“坚持!你可以的!回家!”
片刻后,芭芭拉转动僵硬的脖子,虽然看不清太远,但多几分安全感也是好的。
她继续爬,爬啊爬。
十几米方形花丛,她用了半个小时,膝盖和手心尽是血痕,相当狼狈。
芭芭拉的胆子大了起来,她半蹲着适应身体,小脑袋探出花丛,查看接下来的路线。
别墅黑漆漆的,借着昏暗星光,小女孩漫游庄园,越是靠近大门,她的心中越是忐忑。
惊喜兴奋?通通没有!
“他在门口等我!一定是这样!”
芭芭拉停了下来,整个身体匍匐大地,泥土芬芳灌入鼻吸,一双聪慧的大眼睛,流转过不知多少种情绪。
等待,何其煎熬!
混沌与麻木相继上涌,她的反应开始变慢,甚至出现了幻觉,任何一丁点声响,都像是那个男人的问候。
“怎么办,怎么办……”
第几次念叨这句话了呢?芭芭拉记不清了,她突然想放弃抵抗,生或死真的无所谓了。
她翻过身子仰望星空,只觉得好美好美。
一颗流星闪烁,她赶紧闭目许愿,希望爸爸妈妈再生一个孩子,上帝保佑。
“呜……妈妈!”
芭芭拉低沉呜咽着,她被自己感动哭了。
“爸爸!呜啊!哇……”
她终究是个孩子,坚强外壳背后,是一颗无比脆弱的幼小心灵,从囚徒到宣判死刑,试问还有哪个人比她做的更好?
哭够了哭累了,芭芭拉踉跄站起,顶着花猫脸走向大门,迎接接下来的死亡命运。
结果,没人!
那个男人,不在!
“啊……”
芭芭拉捂住嘴巴,惊喜叫声只呐喊出一丢丢前奏,剩下的全在脑子里回荡。
“赞美您!耶稣上帝!全能的主!”
她没有任何迟疑,同样没有回望别墅,这需要太大的勇气。
她把仅有的勇气和力量用在奔跑上,跑着跑着鞋子丢了,跑着跑着人摔倒了……
那又怎样?继续跑!
前面有灯!她看见光了!
小身影自半山公路跑下,芭芭拉开心的直掉眼泪,住宅区就在不远处,这证明她得救了。
最后一点路程可不能掉链子,芭芭拉闷头狂奔,浑身黑乎乎的,跑动姿势说不出的怪异,颇具喜感。
午夜三点,街道上基本没有普通人闲逛,小女孩哪能想到这点,当她向陌生人呼救那一刻,就注定了新的起始。
“救命!帮帮我……先生!”
芭芭拉再次跌倒,一口气没喘上来,雀斑小脸红白相间,意识迷迷糊糊,即将休克。
“救……我……”
“咔咔咔!”
厚重皮靴声渐渐走近,芭芭拉努力睁大眼睛,看到对方是一位英俊的青年后,终于晕了过去。
“迷路的小姐,你快要死了,是需要这样救吗?”
青年搂着轻柔少女,撬开芭芭拉冰冷的嘴唇,度了几口气息后,她的脸色马上好转许多。
“你惹上了什么麻烦?让我看看……看看你是否值得我承担某些风险。”
青年拉上大衣兜帽,修长且细腻的右手一路摸索,最后停留在芭芭拉还未完全发育的脚丫子上。
“啊!太完美了!”
“东西方韵味结合,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赞美仁慈的上帝!”
说话间,青年扛起芭芭拉,转身退入街边巷道,他对这里非常熟悉,一看就是个干练的老手。
有趣的是,青年的家就在汤姆小窝对角,那栋医院不远的住宅区,独门独户小洋楼。
别致客厅一尘不染,家具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二层卧室内,存着大量女性“娃娃”,和一些抽象的“艺术品”。
壁炉旁,青年脱掉厚重皮靴,穿上小三个号码的拖鞋,接着掀起地毯,那里有道暗门。
他十分熟稔的打开暗门,公主抱芭芭拉,侧身走下逼仄石阶。
暗室内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里面陈设颇多,简易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