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俊出狱了,出门就看见了老母亲坐在一块石头上打盹。身边放着一个袋子。
关上的铁门惊醒了孙母,她站了两下才站起来,背已经驼了,人瘦的象挂着衣服,一头稀疏的白发在风中飘着。
天空一轮太阳正艳,艳的发白。
孙俊感觉母亲的白发比太阳还晃眼。
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笑,有些踉跄地过来,又倒回去拿起地上的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孙俊面前停住了,看着儿子笑着:好,好好的就好,咱们回家。
孙俊没有动只是看着母亲,他脑子一片空白,全身发麻。
母亲有些不安地望着儿子的脸:小俊,你不认得妈妈了?
孙俊张了两下嘴,一手拿过包,一手抱住了母亲的肩:妈,您怎么一个人来了?我爸呢?
母亲靠着儿子年轻健壮的胸膛,紧紧地抱住了儿子的腰,眼泪一下涌出:回家,你爸在家等着你呢。
老太太打的车。
上了车孙俊:妈,您会用手机了?
老太太点头:嗯,现在我还会网购了呢。
孙俊心酸又夹着心惊:我爸教你的?
老太太:不是。你妈自己学会的。
孙俊不安:我爸到底怎么了?
老太太抹泪:挺好的,就是想你想的想不开,脑子堵了一下,已经通开了,现在没事了,可走不了远路。
孙俊倒吸口凉气:中风了?
老太太点头:度过危险期了。放心吧。对了,你爸让我给你买的衣服,从里到外全新的,还有鞋,一会儿先上浴池,你洗个澡然后把身上的衣服全扔了,妈等你,不着急,一定要洗干净,让搓澡的好好搓搓啊!
眼泪蓄满了孙俊的眼,他转头向窗外。
外面的风景扑面而来却又全是模糊不清的。
洗去两层皮一样又换上全新的一身,孙俊和妈妈推开了家门,看到了窗前拄着拐杖的父亲伸头往外看着。
孙母:这儿呢,回来了。
老头的拐杖掉了,要转身却摇晃了一下,孙俊几步上前抱住了父亲:爸。
孙父的脸有些变形,可高兴地:回来了?我刚才就去了一下厕所,真是的。
孙俊扶父亲坐到了床上,母亲捡起拐杖放在了床边:我去热饭,你们说说话。
孙俊:妈。煮点面条放两鸡蛋就好。
孙父:你妈天没亮就起来做的饭菜,昨天采购了一天,鸡鸭鱼什么都有,热一下就好。你在里面受苦了。没挨打和受欺负吧?
孙俊尽量笑着:没有。爸您一定要好起来,我会好好孝顺您和妈妈的。
孙父给了孙俊一下:比过去结实。
父亲的拳头打在胸膛上软的就象一片棉花,却锐利无比地击中了孙俊的心脏。
一年来,孙俊经历的所有他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过去的孙俊死了。
生活不会只有绝望,孙家终于在漫漫黑夜等到了曙光。
孙俊把全家大扫除了一遍,买菜做饭,陪父母说话,这让老两口无比欣慰。
一周后,孙俊买了好多花去墓地看姐姐。
在孙小多墓碑上灿烂的笑容前孙俊站了一天,用袖子把墓碑擦了一遍,然后在晚霞中转身走出了墓园,偶一抬头,云上的火光中分明看到了孙小多的笑脸在跳跃
孙俊发誓:姐,我会好好孝敬父母,给二老养老送终,你在天上就放心吧。
直到孙俊找到份工作后,父母才告诉他连治疗整容加赔偿费用,现在还欠向美心一百多万,向美心已经已经减了五十万了,是孙俊不对。这事向美心是无辜的,开车的是司机不是她,司机也没错,是女儿命不好,是那头秀发惹的祸。过去了。
孙俊认真地听着,没有说话。
父母最后说让他有时间去看看向美心,谢谢她高抬贵手,不然孙俊可能还会多呆好久,钱也要再多掏五十万。
向美心人还是挺好的,给了他们五年期限,本意是让孙俊出来还清。
孙俊看着父母早备下的茅台,答应拎着去看看向美心,道歉并感谢。
对于孙俊,现在最重要的是还上这些钱,不然全家都背着三座大山。
向美心在商场里的一间西餐厅见的孙俊,旁边还有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冷冷地看着他。
孙俊赔了不是又感谢并保证五年内一定还上所有的钱,只要自己挣够了马上就会还。
向美心:你打算做什么呢?
孙俊说找了份工作卖电脑,以后再骑驴找马吧。
向美心看男人:你们公司不是正要人吗?
男人:我们公司要的是专业的人,孙先生不一定适应。
孙俊起身:已经十分感谢了,不必为我担心,我会找到适合自己的事做的。
向美心笑了一下算是告别:祝你好运!
孙俊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
向美心在他身后: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给我打电话。
孙俊回头又行了个礼走了。
男人不满地对向美心:你好象圣母呀。
向美心扫了一眼男人:我是为了心安,他父母太不幸了。再说人是死在我车轮下。要是老头老太太再有点什么事,我心里过不去,这辈子就过不好了。
男人:这个小子手那么黑不是良善,刚才我看他虽然十分谦恭,可眼中有让人不安的东西,最好你不要再见他了。别再有什么意外那就是你太傻了。
向美心点了一下头。
男人叫郑左,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向美心离开胡小龙就是跟了他。
说来郑左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