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坐久了开始哭闹,苟夏青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把自己刚才搜索的页面关掉,然后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问自己:难道——
厨房那边,传过来熟悉的颜永军做饭的声音。
苟夏青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没力气。她把孩子的鞋子脱掉,让孩子在床上玩,自己面对孩子侧身躺下,心里真是一团乱麻。
“宝宝,让妈妈过来吃饭了。”颜永军在厨房里喊。
苟夏青连忙应着,从床上起身,又一把抱过孩子,满腹心事地朝餐桌边走去。
把饭菜摆好,颜永军过来像往常一样从苟夏青手里接过孩子,好让苟夏青腾出手吃饭,自己则抱着孩子,边吃边说着他准备明天采取的对策。
听颜永军不停地说着,苟夏青在心里更加坚定地确认:没错,细心调查,充分准备,但并不表示他能尊重别人以往的经验,而是他希望用自己的方法去尝试和处理——这,正是她的ab血型丈夫的性格,颜永军的性格。
这是苟夏青刚才在网上搜索看到的一部分内容。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苟夏青的目光呆滞,碗里的米饭半天没有见少。
“怎么啦,不舒服。”颜永军终于感觉到了老婆神情的变化。
“没有啦。”苟夏青的声音实在是打不起精神。
“不是看股票跌的厉害担心的吧。放心,我会力挽狂澜的。”
这一夜,苟夏青平生第一次失眠了。她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入睡,一晚上,她好几次起身到孩子的小床边,去帮孩子掖被子,弄得颜永军一晚上也没睡好。
早晨起来吃过早饭,苟夏青对颜永军说:“你准备忙你的股票把,我去送孩子。”
苟夏青抱着孩子出了门,走到弄堂口的马路边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到了妇幼保健院,挂了号,带孩子抽了血。
结果很快出来了,还是那个执着的o型。
苟夏青抱着孩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好半天,眼睛盯着手里的化验报告,心里没有一点主意。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从医院出来,她心事重重地打车赶回幼儿园把孩子交给了老师,然后从幼儿园出来,走进了附近的一个地铁站。
一趟列车刚好进站,苟夏青也不管是往哪个方向的,径直上了车。她已经没心思往单位去了。
整个上午,她漫无目的的在地铁站里来回地倒着不同的线路,坐在车厢里前前后后地想,翻来覆去地想,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样。
在地铁车上实在是待得时间太久了,她在一个商业区的那一站下了车,从站里出来,找了家电影院,随便买了一张连电影的名字都没有记清的电影票,坐进了放映厅。
也许是昨晚一夜失眠的缘故,她几乎是蜷缩着坐在放映厅的椅子上。她觉得好累啊,心好累,很快,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放映厅的灯亮了,三三两两的观众开始往外走。苟夏青猛地一醒,看看就只剩下她一人,赶忙狼狈地站起身出了放映厅。她开始感觉一阵干渴,给自己买了一瓶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转身又进了地铁站。
五点多钟的时候,她从幼儿园接上了孩子。在往家走的路上,她已经差不多把事情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