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究竟都学了些什么?”赤松被炎气得哇哇大叫:“一问三不知,我看你的水平根本就没有任何长进!”
“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嘛……”炎争辩道:“至少每样我都懂得一点!”
“但那只是皮毛!你就不能多学点吗?”
“天文地理、医术百工我还是懂得多一点的,至于巫覡占卜那些装神弄鬼的事,我实在是对它们不感兴趣……”
“你以为巫覡占卜就是装神弄鬼?”赤松暴跳如雷:“不懂天下万物之道,你给我装神弄鬼看看?”
“我又不想当巫师……再说我已经有一个巫师了,那些事就让他去关心吧……我只需要干好一个首领该干的事。”
“你天资聪颖,为什么就不能多学点,非要当半罐子水?”
“我听说杯子里一点水都没有就摆不稳,杯子里的水盛得太满就会溢,所以还是半罐子水好……”
“我叫你半罐子水!”赤松跳了起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那是指待人处事的道理,懂不?你怎么能把这句话用在学识上呢?快快把手伸出来让我打!”
炎反应奇快,躲过了那凌厉无比的五指扇,手却缩在背后不肯拿出来:“舅舅,我好歹是姜水部落的首领,您不能说打就打,得给我留点面子……”
“这里没外人!”赤松没好气地道:“更何况你现在还不是!”
“快了,我娘说今年秋天就给我行成人之礼……”
“首领就怎么啦?首领就不是我外甥了?就可以在舅舅面前摆谱了?告诉你,惹舅舅生气了照打不误!”
“舅舅,您做为修道之人,得修身养性,发脾气对身体不好……”话还没说完,炎已经悄悄朝后面退了几步。
“好小子,竟然敢说叨起舅舅来了,看我不打死你!”赤松已经追过来了,看样子是想凿炎的爆栗。
炎被追得绕着院子乱跑,赤松继续猛追,不给他凿几个爆栗誓不罢休。
任姒和听訞呆在一侧织着葛布,脸上笑盈盈的,特别是听訞,不但不同情,还在对炎拌鬼脸。
赤松在一个角落里逮着了炎,爆栗一个接着一个猛凿。
“别打了,别打了!”炎双手抱着头大声求饶:“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于是炎老老实实地走了过来,跪坐在地上。
“在巫覡一道上,我得好好给你补补!”赤松从羊皮卷中拿出一幅开始讲解。
“巫覡一事,很多人都认为是装神弄鬼,其实不是。它首先是探寻天下万物之道,溯其本源。如果连这个都不懂,那岂不是闭着眼睛说瞎话吗?”
“天下万物从何而来,又该往何处去?为何有阳,还要有阴?为何有生,还要有死?为何有荣,还要有枯?此皆天下之大道也!”
“为什么有些人能长命百岁,有些人却中途夭折?有些人能趋利避害,有些人却屡屡碰壁?其中也有相应的道理,不过这些都是小道了……”
赤松娓娓道来,炎却听得抓耳挠腮,身上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专心点!”赤松当头大喝。
“舅舅,论养生之道,天下人谁也不及您,即便元爷爷也是。就以我以前的那些小伙伴为例,论乐理之道,我不及伦;论记事之道,我不及仓颉;论数理之道,我不及隶首;论星象之道,我不及风后;论医学之道,我不及歧伯;论……”
“你到底想说什么?”赤松猛地一拍桌子。
“舅舅,您如果要我学乐理,我绝对不会超过伦,但要论兵法一道,能及我的应该不多,力牧应该算一个。每个人都有他感兴趣的事情,学道因人而异,因材施教,难道不更好吗?”
“你认为你很会打仗?”赤松瞪眼道。
“用兵之道,我多多少少还是学了一些,虽然没有实战,但我认为我不会表现得太糟糕……”炎不好意思地道。
“那我问你,什么才叫做打仗?”
“排兵布阵,打得敌人落荒而逃,尸横遍野!”炎大声回答道。
“什么叫做打胜仗?”
“打败敌人,生存自己!”
“错了,错了!”赤松摇头叹气道:“你只有匹夫之勇,却没有智者之谋!”
“智者之谋?”炎不解地挠了挠头。
“打仗并不是敌我双方冲上去刀刀见血,还有不需要见血的打仗,懂吗?”
“真刀真枪地跟敌人打,那是让敌人屈服的最蠢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是不打仗就能让敌人屈服!”
“不打仗就让敌人屈服?”炎立刻瞪大了眼睛。
“就说你们有熊氏跟九黎族吧,双方打了几百年的战争,谁打服了谁?谁打怕了谁?还不是在较着劲?如果还这样继续打下去的话,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我有用金打造的武器和铠甲,九黎族的人没有!等我重回轩辕丘,我会率领所有的战士猛冲过去,摧毁所有的抵抗,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言兵……哎呦!”
炎疼得大叫一声,原来是赤松用一根木棍狠狠地戳了他一下,一阵钻心地疼,那根木棍也断成了两截。
“蠢货!你觉得有可能吗?”赤狐哂笑道:“你有了金,九黎族的人就不能有金了?别忘了,你打了别人,自己也会疼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道理我懂!”炎揉着疼处道。
“有熊氏和九黎族暂时维持着和平,那是因为大家现在都无力再战,并不表示战争已经结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