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月时节,江南一带正是杏花烟雨,万物复苏,一路美景如画,风物堪夸,沐剑声等人也借此徐徐缓行,欣赏这满眼美景,非止一日之后,来到了衡阳县,寻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随后展开行动。由于怕随行人员太多,引起老夫子的反感,二来过于引人注目也不好,于是沐剑声留下陈仲、梁啸和孙氏弟兄,带领十几名护卫在此看护马匹,沐剑声带领其余少数人等,一行七八人前往西郊的船山进行寻访。
此地距离县城也不过二十多里的山路,一个多时辰即可到达,奈何走到半路,天色忽变,竟然下起了雨,而且雨势渐渐变大,众人四处一望,只见路边高处住有一户人家,于是连忙跑过去在农舍屋檐下暂避。那农舍屋檐也就两尺多宽,近十人挤在下面,稍显局促,上身勉强能躲过,可是脚下却不能幸免,很快就被淋湿。以张清山等人的意思,就要推门进入屋内歇息,沐剑声阻止了他,说道:“稍待就走,何必惊扰了老乡?”张清山听了,只好罢手。
就在此时,屋门忽然开启,众人急忙回头,只见门内立着一位老农,对众人颔首笑着说道:“春雨绵绵,一时未必就停,几位朋友还是进屋暂坐少许,待雨停之后再走,如何?”沐剑声见他说的诚恳,连忙客气说道:“这——如此就多谢老伯了。”随即当先跨步进入屋内,另外几人也跟着进屋。
进屋稍稍打量,这处农家的房屋面积其实不小,正屋有两丈见方,靠近外侧摆着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里面则是一个火塘,正烧着一个铁罐,炊烟升腾着从屋顶的风口冒出,一个十余岁的少年正坐在一边烤火,他明显有些怕生,见众人进屋,连忙起身躲进了火塘的里侧。
沐剑声几人在桌旁和火塘边坐下,就着火烤着衣物,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这时眼见的水壶里的水即将开锅,只听那老农吆喝说道:“小毛,快去抓把茶叶来。”说着就拿出几个破旧的瓷碗,摆在了桌上。
不一会功夫,那小孩捧了一小把茶叶出来,小心翼翼的过来分放在几个碗里,那老农随即就从炉火边的铁锅里舀来几瓢开水,依次倒入碗里,将茶叶冲开,嘴里连连说道:“请,诸位请喝茶,山野简陋之地,还请各位莫要嫌弃。”沐剑声连忙拱手致谢,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两句,老农随意的摆了摆手,在一旁落座。众人走了半天路,也正有些口渴,尤其是黄鹂,身体单薄,不比其他几人,连忙端起茶碗,小心吹了几口,慢慢品了起来,顺带烤烤衣角,去去湿气。
这一坐下,众人这才有空闲来仔细查看这屋子,只见正堂两侧,又各有一进房屋,估计可能是卧室之类,只见屋内虽然有些烟灰之色,不过一应物品,摆放的还比较整齐,不显凌乱,再者细听老者言语,条理清楚,彬彬有礼,沐剑声心里暗想,这老头似乎不是普通乡农啊,于是就和他拉起了家常。
“老伯啊,这里就你和这孩子两个人住么?”沐剑声问道,那老头听了笑着说:“呵呵,附近就只是我祖孙两人,不过在这里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沐剑声听了问道:“这,这深山老林的,万一有什么野兽,岂不有些危险?”
其实祖孙两人居住的地方,只能说有些偏僻,还算不上深山老林,沐剑声之言稍显夸张了,那老头听了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多谢公子关心了,不过不要紧的,老头子我以前是个猎户,眼下虽然年迈,可身子骨还算硬朗,不怕有个什么豺狼虎豹的。”
沐剑声一听老人这么豪气,再一看他手,发现果然是布满老茧,而且骨骼粗大,显得十分有力,于是连忙说道:“原来老伯也是位练家子,恕晚辈眼拙了。”那老头随意摇头道:“什么练家子哦,不过是些庄稼把式,不值一提啊,呵呵。”
沐剑声见老头似乎不想谈及这些,于是话题一转,一指那小毛问道:“不知这孩子的父母——”那老头摇头长叹说道:“唉——几年前就和我们失散,此后一直不知道下落了,也不知道眼下如何了,也可能已经死了罢。”随即苦笑一下,沐剑声一听,这里面的原因可能很复杂,不过自己还是别去深究了,于是连忙拱手致歉道:“哎呀,多有抱歉了,是晚辈不好,惹的老伯伤心了。”老头摆手示意无妨,众人也就岔开了这话题,聊起了一些江湖掌故。
用过茶水,不久后雨水渐停,众人也基本烤干了腿脚,一行人告辞后再次出发,很快到了王夫之隐居的船山居,询问之后,却发现老人已经外出云游去了。又继续询问童子老夫子可能回来的时间,小童说刚刚出去了三天,尚不知何时回归,沐剑声明了自家的身份及来意,嘱托留守的小童将书信转交与老夫子,为自己下一次的拜访打基础。
众人即刻回转归途,眼看又到了那家农舍,此时天色却已经有些昏暗了,恰巧遇见老农在外面劈柴干活,就开口招呼他们留下歇息,待次日再走,沐剑声考虑有黄鹂同行,这般走夜路也甚是不便,又看老者之意也比较诚恳,就点头应下。
用过晚饭,众人正围着火塘说话间,由于沐剑声的听力很突出,超出在座诸人一筹,忽然听见屋子外面不远处隐隐传来了说话声音:“快,快一点,马上就到了。”然后就是一些人在泥地里行走的声音,接着很快的时间,又听见有人说道:“对,就是这里。”这时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