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玉米棒子已被掰完,二爷望望太阳,仍未到天空的中央。他抽袋烟,转身从地排车内魔术般地取出一只木杆的大镢,磨得锋光锃亮的,开始伐取玉米秸。他走近一棵玉米秸,跨过一步,用左手将玉米秸揽在怀里,右手高高扬起大镢“咳”一声落下,大镢的锋刃划出一道光亮准确地落在玉米秸的根部,不深不浅,落下的同时左手用力提起,只听“咔嚓”一声,一棵玉米秸脱离了地面。
这需要多年的经验,才能做到如此精准。我和哥哥想试试大镢,但被二爷无情地拒绝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砍在脚上咋办!”他吼道。
父亲也参加了伐取玉米秸的队伍,但大镢落下的部位要么深、要么浅,总不是那么完美。要么大镢深入土壤难以取出,要么仅仅在表层切断玉米的根须。二爷看着父亲深深地叹口气,不过他并没说什么。
玉米秸伐得太浅,留在土壤中的根茎太多,会给后续的耕地和播种留下太多麻烦,二爷这是在为牲口和之后的播种揪心了。
不几天,在剥玉米的时候,母亲偶然从玉米堆中拨出几只鲜翠的玉米棒,撕开外皮后,用指甲掐了掐那粉嫩而饱满的颗粒,掐破后,玉米粒向外溢出沁人心脾的玉米甜香。
“今晚我们有水煮鲜玉米吃了。”在我们疑惑的神情中,母亲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