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窦峰、李建强结拜之后,张小强年龄稍长作了大哥,内心有了底气腰杆也硬了起来。他觉得腰杆有硬的理由,毕竟手底下多了两个兄弟。
张小强觉得还不够,就这几个人怎能做一番大事呢?除了在村子里有兄弟之外,学校里也应当有,他选来选去觉得控制不了王青,至少可以控制性格鲁莽的林占忠。择日不如撞日,做事不宜拖泥带水,因此中午放学后张小强约了林占忠去校外结拜,双方找了一处向阳的土坡起了誓行了拜礼,接着掏出了小刀。
“强哥你干什么?”林占忠望着小刀吃惊地问。
“割腕喝血酒哇。”张小强淡然说道,语气里浸着对无知的人居高临下的骄傲。说完他撸起袖子向林占忠展示他腕上的疮疤,那道疮疤并不十分明显,是因为内心恐惧所有刻成了两道。不过面对从未割过腕的林占忠,张小强依然很得意。这不是一道伤疤,是个铭刻肺腑的荣耀。
“可咱没酒哇。”林占忠望望自己和张小强的身周说。
“可咱有水,”张小强变魔术般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大药瓶,药瓶里灌满了清水,“割了腕将血滴进去,混合之后喝下,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成了兄弟。”
林占忠看看张小强右手生锈的铅笔刀,左手洁净与否的药瓶,迟疑不定拉长了嘴巴。
“伤口见了铁锈要得破伤风的,不打抑制药针犯了没救,再说你那个药瓶喝了恐怕肚子疼……”林占忠颇有经验地说,“咱这样吧,强哥,结拜不在于血而在于心,咱上窑郭街上买支冰糕吃就当是割腕吧。”
张小强低头想了想,虽然觉得不对但无可反驳,再说他也怕刀子拉在皮肤上引起神经痛苦颤动的滋味,还能吃支冰糕也是可以的,于是答应了。但他没钱,于是迟疑着。
“可以是可以,就是……”张小强嗫嚅着。
“强哥,为了弥补不割腕的缺憾和我的诚心,我来买冰糕!”林占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皱的两元纸币来,大手一挥说,“走,强哥!”
十分钟后,两人一人吮吸着一只冰糕愉悦而散漫地走在向学校的路上,张小强觉得满足,不仅因为好不容易吃到了一支冰糕,而且在吃过这支冰糕之后,他手下又多了一个兄弟。
王青依旧写情书。
他写情书的对象是另一个班的姑娘,那姑娘刘某某来自乡大院,高个子、皮肤白净、眉眼分明、成熟稳重,虽然在上唇生了一层密密的黑毛毛类似男孩的胡须,依然难掩她的清爽靓丽。王青很喜欢她,虽不知她有没有男朋友,但在王青心目中,已当成是自己的老婆。
一封封递出的情书沓无音信石沉大海,王青却将之看成是考验,不厌其烦地写着一封封热烈的情书。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王青对张小强和林占忠摇晃着脑袋说,“我一封封情书就像一枚枚手榴弹,再坚固的堡垒也会被我攻破的,她迟早是我的老婆,她已经是我的老婆,谁又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王青攥着拳头捏着空气说。
“你哪来那么大勇气?”张小强半讥半笑说。自从跟林占忠结拜了兄弟,他敢于对抗王青的勇气倍增。
“不信?”王青抬头望天道,然后指着自己高高隆着的鼻子,“瞧瞧我的高鼻梁,没见过这么高的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没事儿多看看科普,历史上的名人全都是高鼻梁,比如爱因斯坦、莎士比亚、达芬奇、高尔基,还有鲁迅和齐白石。”
张小强林占忠两人向王青的鼻梁望去,果然见他的鼻梁就如老鹰的嘴巴,中部突兀着,似陡然多出的一块岩石。两人互想瞧瞧对方并不高的鼻梁,觉得有些丧气。
“知道我为啥比你们聪明了吧?”王青道,“我不仅现在聪明,注定以后是了不起的人物!”
事实摆在眼前,令人不得不信,况且王青搬出的是科学研究与证明。“科学”这个字眼太凶狠了,势如可以决定人的命运生死,刹那间揍得张小强认了命。他不再讥诮王青了,任由王青一封封写着情书,一封封传递出去。
慢慢的,“刘某某是王青的老婆”这句话传到了刘某某的耳朵里,起始她并不在意,因为给他写情书和胡言乱语的人多了去了,但她打听并偷瞧到王青竟是个又矮又胖、脑袋像自行车前筐、鼻梁高得能用来钓鱼并自命不凡的家伙,她愤怒了,觉得受到了污辱。
大概她也没有看科普,并不明晓高鼻梁的男子注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许她才不管以后你是不是了不起的人物,带着她的闺蜜被扑到了张小强的教室前堵住了门口,大叫道:“哪个是王青!”
众人的目光全被她调动到教室门口。
“我不管他是谁!”刘某某只瞄了一眼王青,看他抬头向自己望来时迅速转移了眼光,仿佛极不屑于望那人一眼,继续怒道,“以后请不要胡言乱语张着一张臭嘴满口胡咧咧,说谁是你的老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以后再要听到这种恶心的传言,我骂你全家八辈子。”
骂完之后刘某某转身离开,大家的目光跟随着婀娜的刘某某走远后,瞬时将目光转向了王青,仿佛一挺挺机关枪。
王青没动,也没说话,半晌之后撇着嘴自嘲道:“我靠,好厉害的娘们!”
“你没见那个姑娘嘴唇上长胡子的,典型是雄性激素过剩,一定威猛雄壮以后当家作主的料儿,这样的你也敢招惹,想在以后想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