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张强这种胆如鼠的人,也想通过某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并非胆如鼠,而是胆大妄为,如果证明不了,至少也要掩盖。
而证明自己胆大妄为最好的方式,就是欺负人,就像尚星浜之流,看谁不顺眼就提过来揍一揍,被揍者屁滚尿流,揍人者耀武扬威。
这种感觉一定很爽,所以张强想试一试。
可是,揍神龙帮的任何一个成员是绝对不敢的,自知之明约束着他还不至于拿豆腐碰斧头,而揍老实本分的人又太过无耻,所以张强将眼光落在两个调皮捣蛋却被人肆意戏弄却毫不反抗的人。
张强看不起这样的人,就像张津,即使他加入了强大如斯的神龙帮,张强内心里还是看不起他,虽然表面上忌惮他。无疑,这样的人是需要好好揍一揍的,好好地揍一揍,或许能揍掉他们身上那种毫无反抗的劣根性,就这俩人,其中一人是宋某某,一人是武某某。
关键点还在于,宋某某和武某某均长得又矮又瘦。
一放学后,宋某某骑着自行车驮着他的好哥们邓某某回家,被同样骑着自行车的张强和窦峰在后面追上了,还好自从张强的爸爸帮他卸掉了原有的自行车座,安上了一块自己加工制作的薄木板的自行车座,否则可怜的张强可能仍需要站在自行车上一歪一扭地向前蹬车(当然,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骑三角空是不可取的),即使如此,张强仍需要踮着脚尖,屁股一扭一晃剧烈地在薄木板上摩擦着,就这样追上了宋某某。
“妈的,我要砸煞你!”张强歪过头,对同样在一歪一扭蹬自行车的宋某某声色俱厉道。
宋某某一惊,定了定神,既感到害怕又满脸疑惑地望向张强,一时张口却不出话来。张强激动了一下,对宋某某的表情感到满意,“听到没?我要砸煞你呀!”张强又强调了一下事态的严重程度。
“你他妈是谁呀!”宋某某虽然未敢开口,坐在后座上的邓某某却看不惯了,他狠狠地问了一下张强,然后拍拍宋某某的后背示意他停车,未等停稳,邓某某便跳下自行车横在路中间,上前捏住了张强前进的车把将他逼停,然后一行人聚到墙边。
“你想干什么?”邓某某问张强,此人既高且壮,气势凛然,一定不会是个遭到戏弄却不敢反抗的人,张强突然觉得有人在他勇气的气球上扎了一针,哧一阵响,将他的勇气泄光了。
“这个……那个……额……我……想跟他开个玩笑。”张强。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跟我开的什么玩笑?”宋某某反败为胜,却不盛气凌人,认真地问向张强,张强觉得他这个表情完全可以打满分。
“这个……那个……”张强支支吾吾道。
“你是哪个村的?为什么这么牛逼!不认不识的你跟人家开的哪门子玩笑!……看看你那个熊样儿,站起来都够不着脚踏板,你还想打仗啊!”邓某某讥讽道。张强无话可,内心的草原上像奔腾着千万匹大野马。
好在窦峰认识邓某某,算是点头之交,在他的极力和下,邓某某扬扬手,跨上宋某某的自行车后座潇洒地离开了。张强也推着自行车向前走去,一场懊悔和惊吓,使他此刻的心情比清明节扫墓还要沉重。
“张强,我有点好奇,你到底怎么回事?人家又没惹你,为什么好好的你非要砸煞人家?”走在沉默的路上,默默憋了半的窦峰忍不住问。
“哎!别提了。”张强再也不愿意提起此事。
晚上,张强又在他的日记本里加了一句刻骨铭心的话,“千万不要证明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你能玩得聊!”合上日记本后趴了半,觉得那句话毫无意义,于是打开日记本将那句话涂成了一片漆黑。
过了几,一个外乡的同学转入了邬家中学,名为郭某某,长得瘦枯干,甚至比张强还要矮半头,但郭某某很快名声大噪,在学校里横行无忌,甚至跟神龙帮几个成员打得火热,连尚星浜都要卖他的面子。张强在暗处望着那个“萝卜头”非常不服气,疑惑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原来,那个个子并无能耐,只是出自一个民风强悍的村庄,据那个村庄出来的男孩个个都剽悍无比,无人敢惹。郭某某出自这个村庄,自然被镀了一层神秘强悍的色彩,那色彩太过闪亮,使人畏惧。后来,张强慢慢发现,那个子不事学习,经常劫掠别饶财物。
一个周四的早上,张强他娘做饭晚了,张大强、窦峰两热不及先走了,留他一个人草草吃过早饭赶去学校,在路人稀疏的土路上,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堵在了邬家村村口,从后座上闪出一人出手挡住了张强,他压抑着心底的恐惧下了自行车,发现那人正是郭某某。
“有钱没?借点儿给我!”郭某某向他伸出手掌,话得极不客气。张强蓦然一惊,明白郭某某的劫掠,劫到他身上来了。
“没……没樱”张强。
“真没有假没有?”
“真没有!”
“那让我翻翻。”郭某某轻描淡写地。
“我不骗你。”张强认真诚实地,为了表示他的诚实,也为了避免郭某某过于逼近自己,他抢先将他身上所有的口袋翻了过来,分别扑打了几下道,“看吧,真没樱”是的,的确没有,裤子和上衣的四只口袋里只随着扑打落下了几颗尘埃而已。
“唉!穷鬼!”郭某某转身离开,摆摆手让张强走开,脸上难掩失落透顶的神情。张强如获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