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仍在持续。
在尚星浜小团伙的势头愈演愈烈时,学校里调来了一位清新可人的薄姓女教师,被安排到张小强班里教生物。上第一堂课时张小强就发现,这位老师与别的老师不一样,温柔纯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有孩童般的善良。
在第一堂课讲完后,距离下课尚有一段时间,小薄老师走下讲台在课桌间踱步,周身上下散发着温雅的淡气,她瞧瞧这个同学的课本,看看那个同学的笔记,带着温柔的笑容品评着,走到张小强身边时,张小强正在白纸上画小狗,或是画一只猫,因为他画的“动物”兼具猫狗的特征,因此既不是狗,也不是猫。
“你在画什么呀?张小强同学。”小薄老师在张小强的身旁站定,一阵优雅的淡香扑入张小强的鼻孔,他的脸“腾”一下红了。
“我在画……额……小狗?”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画什么,只觉得早知道会被小薄老师看到,就应该画得更好一些。
“你喜欢小动物吗?”小薄老师的声音绵甜温软,听来如沐春风,让张小强很是感动。他感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位小薄老师,奉她为心中的“神女”。他下意识地向另一旁挪动了几下,感觉过于靠近她就是一种亵渎,他是不配跟她说话的。
“喜欢。”张小强嗫嚅道。小薄老师笑笑离开了。
不几天,学校里的同学们都在谈论着小薄老师的神圣和特别,这些话渐渐传到了邬江耳朵里,邬江听后,点起一支烟喷吐着,烟雾慢慢笼罩了他泛着邪恶笑容的那张脸。
有一天课后,在院子里玩耍的张小强突然发现邬江拦在了笑意盈盈正抱着书本低头行走的小薄老师面前,摇头晃脑地跟她说着什么,起初小薄老师依然笑意盈盈地听着他,仿佛透明的天使,后来脸色剧变,抱紧了课本绕过邬江急匆匆离开了,邬江转身望去,瞧着小薄老师那曼妙的身影大笑起来。
张小强悲哀地望着小薄老师匆匆的身影,愤怒地听着邬江那刺耳的怪笑声。张小强想冲上去给他一拳,但他忍住了,因为那冲动之后的代价他无法估计。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小强愤懑地发现,邬江总有时间截住小薄老师,有几次还公然站在教室门前,望着正在上课的小薄老师奸笑。张小强痛苦地看到小薄老师的脸色渐渐苍白憔悴,失去了原有的红润和微笑。他感觉到她就像一支婉洁盛开的兰花,被突起的飓风剥蚀着,慢慢要枯萎。
张小强恨透了邬江。他甚至默默祈祷上天能降下一场天火,将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烧个干干净净,把自己烧掉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将那个邪恶的身影毁灭,只要能保留住小薄老师圣洁的灵魂。
事实上,上天却不会降下天火,世间的大多数人祈祷苟活的话语太大声,将张小强的祈祷淹没了,因此上天听不到他的声音。
眼看着“恶行”发生,他却什么都不敢做,张小强将自己鄙视到了极点。
一个月后,小薄老师突然不辞而别,突然从邬家中学里消失了。后来有传言流出,说是小薄老师不堪日夜“惊悚”的生活,说服了父母调离了这所学校。另有流言四起,说是邬江终将小薄老师怎么了。
流言与否,传言也罢,都令张小强痛愤万分。痛的是小薄老师的离开和受辱,愤的是人间留有恶人的存在。
小薄老师对于张小强来说,是邬家中学校园里盛照的一枚太阳,是他心底开出的一支圣洁的兰花玉蕊,小薄老师一走,校园里的阳光消失了,他内心中的兰花也慢慢凋零。随着兰花的凋零,土壤也随之无限垮塌,形成一道无底的深渊。
另外有传闻说,小薄老师的离开令邬江也很不愉快,当他听闻小薄老师离开后大发雷霆,除了大骂几个团伙成员之外,还在校园里横冲直撞,一拳打在了张金亮的左脸上。他不知道,他这拳打的不对,当然并不是位置不对,而是他惹错了人。
张金亮挨了重重的一拳后也没发话,他明智地选择了沉默,只是带着左脸颊上那块深深的拳印回了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爹。其实,他爹张寿堂看张金亮放学回家,没等他发话便因他脸上的拳印暴跳如雷走来:“金亮,快告诉我,是哪个狗日的揍你了!快说,说完饭后我就去替你砸煞他!”
张寿堂真不是吹的,在草草地吃过午饭后,张寿堂往腰里掖了一把斧头,骑上自行车前后载上张金明、张金亮兄弟二人就出发了,二人手里各自握着一根他收废品时淘换来的棒球棒。十分钟后,父子三人如凶神恶煞般闯进了邬江家的大门,端着斧头、提着球棒迈开大步向屋门走去。
邬江一家人刚吃过午饭,邬江正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剔牙,突然感觉从屋外射进来的温暖阳光被乌云挡住了,接着听到霹雳般的一声怒吼:“邬江狗日的在哪里,今天我非要劈死他!”邬江一惊,剔牙的火柴棒掉落在地,抬起头来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宛如魔鬼一般擎着斧头堵在门口,在他身后站着手握球棒的张金亮,他立刻就明白了,也傻眼了。
“爹,那个脸长得像烂冬瓜的就是邬江!”张金亮用球棒指着邬江道。
“就是他是吧?”张寿堂问了一声,挥舞着斧头向前冲去,“都他娘闪开,看我一斧子劈了这个狗日的。”
邬江的爹正在喝茶,看到突如其来的变化惊慌失措,但他毕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活活劈死,瞬间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