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无凭!”
元将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苦恼,“怎么样才能让你们跟反贼划清界限呢?”
紧接着,元将猛一拍手,双眼微亮,“有了!”
“只要你们杀几个反贼,不就自然而然地划清界限了吗?”
闻言,跪在地上乞降的定远兵面面相觑,杀反贼?那不是要杀昔日自己的同袍兄弟吗?
“畜生,你好狠毒的心思!”
郭兴破口大骂。
元将却视若罔闻,微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兵继续说道:“怎么样?”
乞降的定远军默不作声,若是说自己因为贪生怕死跪地求饶,尚且情有可原,但是杀了自己昔日的同袍兄弟,那可就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元将看着默不作声的士兵,想了想,指着场中的郭兴说道:“谁若是能把他的人头拿过来,我不仅会保你无恙,还能让你在我麾下,当个百夫长。”
“若是你们不愿意答应,那就无法与反贼彻底划清界限,那我只能将你们以反贼的身份处死。”
听到这,地上的士兵都有些神情纠结了,要么郭兴他们死,要么自己死。
犹豫了一会以后,一个跪地的士兵缓缓站了起来,顺手捡起地上的刀,对着场中的郭兴说道:“将军,对不住了,我不想死!”
凡是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跪在地上的士兵纷纷起身,将手中刀尖,指向郭兴。
郭兴心痛万分,环视一圈,众士兵目光与其对视,毫不退让,眼神明确,你死,我们活!
“六子,你这个畜生,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了吗?”
围着郭兴的十人中,其中一个对着投降的士兵中,悲痛喊道。
六子看着这个在军中一直照顾自己同乡,神情复杂,低声道:“我没忘,我没忘……”
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大,到后面已经开始怒吼,“我没忘,我娘临死前让我好好活着,我要活着……”
六子顿住,面目狰狞道:“只要杀了他,我就能活,我要活着,我不想死,我才十七啊……”
出声的那个亲兵痛苦地看着嘶吼的六子,这个兵是他亲自从村里带出来的,带他出来的时候,他全家都被元兵祸害了……
郭兴看着昔日的同袍,今日活命,将刀对准自己,心中悲痛,这些人可都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
“畜生,想杀我郭兴,大可以自己拿着刀来!”
郭兴眼中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元将,咬牙切齿道。
元将不理会郭兴的挑衅,侧头对场中投降的定远兵,冷声道:“还不动手!”
“杀啊!”
投降的一个定远兵闻言,嘶吼一声,眼中带泪,握着刀直接向郭兴等人扑去。
郭兴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士兵,心中又惊又怒,紧了紧手中钢刀,大喊道:“他们已经不在是同袍了,随我杀!”
围着郭兴的十人,心中复杂,无奈之下,也只能上前厮杀。
元将一脸微笑,周围的元兵们看向场中的眼神,有同情,有怜悯,有鄙夷,有不屑。
“大人,你先走!”
满是是伤的亲兵将郭兴护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说道。
郭兴惨笑,“兄弟们,看样子我们今日是注定走不出这个修罗场了。”
“来生,我们在做兄弟!”
郭兴说完最后一句话,突然感到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身体向前一个趄趔,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一个定远军猛在地上打两个滚,朝郭兴的小腿砍去。
噗嗤!
郭兴还未站稳,又感觉小腿剧痛,举起刀直劈而下。
士兵后背俯仰,架住了这致命一刀。
“回旋刀。”
郭兴认出了这是自己曾在军中亲授的刀法,此时心中尽是苦涩。
噗通!
单膝跪地,右手用力拄着刀,努力着不让自己倒下,心中一片绝望。
“没想到,我郭兴今日竟然会死在自己兄弟手上。”
郭兴自语一声,心中满是不甘。
就在这时,远处树林中鸟群惊飞,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刀剑碰撞声越来越近。
“吁”
元军传令兵猛地顿住,急声道:“将军,后面有一股大军突然出现,正在朝我军快速袭来。”
元将闻言,猛地一惊,厉声问道“哪里来的大军……”
话音未落,一只利箭破空而来,噗嗤一声,穿过传令兵胸口。
噗通!
传令兵直挺挺地从战马上摔落,双手对着天空扒拉几下,痛苦道:“将军……救我……救……”说着,头一歪,瞬间没了气息。
元将猛一回头,向利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一队骑兵骑兵策马而来,为首一人手中正拿着一副弓箭。
“冯胜!”
郭兴看到来人眼神微亮,急忙大喊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兵来了,杀啊!”
原本的十人至今还有五人存活,闻言,皆是满脸喜色,一时间似乎全身仿佛又有了力气,咆哮着从敌军而去。
而投降的定远兵看到援军到来,先是惊恐片刻,随后对视一眼,随后下手更加无情,更加狠辣。
元将凝神看向林中,那一小队骑兵身后不远处,烟尘滚滚,树叶剧烈晃动。
“这是哪里来的大军?”
元军心中疑惑,一脸凝重,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装弹的火铳部队,咬了咬牙,大喊一声,“撤退!”
火铳可谓是战争利器,纵然这次不能将敌军一网打尽,也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