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哗啦——
闪电没能撕破浓重的乌云,巨雷在低低的云层中滚过之后,滂沱大雨铺天盖地压下来。
就在这滂沱的大雨之中,几个身穿元廷官袍的人,静静地跪在徐州城前泥泞的土地上。
官员们浑身湿透,低着头,任由发梢的雨滴滴落,神情狼狈。
若是有城中百姓在此,定能一眼认出,为首的正是昔日里出任江浙的左丞相达识帖木儿。
自从傅友德攻占扬州城,直到泗州,常遇春扼守淮安路,左丞相达识帖木儿率军屡战屡败。
若不是念在达识帖木儿与脱脱帖木儿出自同宗,早在元廷丢失东南的第一时间,元帝就将其赐死。
哗啦啦——
雨越下越急,达识帖木儿心中却丝毫不显得焦急,因为昨日他已经收到消息,最迟今天下午,脱脱的大军必定会到达徐州。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雨之势稍缓,天际处,宽阔的官道上终于出现了大元的旗帜。
脱脱掀开车帘,也不顾天空飘着的大雨,直接迈下马车,走到达识帖木儿身前。
“丞相,雨大!”
身后有一仆人拿着一把雨伞,连忙追了上去。
脱脱静静地看着跪在泥泞中,低着头的达识帖木儿,冷声道:“为什么不去死?”
达识帖木儿闻言,微微抬头,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嘴唇颤抖,“丞相……臣……无能……”
“没用的东西!”
脱脱面无表情,右脚轻抬,踩在达识帖木儿的头上,将达识帖木儿的脸踩进污浊的泥泞路上。
达识帖木儿不敢反抗,脸面紧贴着土地。
“哼!”
脱脱又扭了扭脚,淡淡道:“明天自己回大都向陛下请罪吧!”
听到丞相让自己回大都请罪,这无疑是让自己去死,达识帖木儿顾不得流进口中的泥土,惊恐道:“丞相……再给臣……一个机会……赎罪……”
“机会?”
脱脱听到他的求饶,收回了右脚,反问道:“有兵有权都能丢了东南,似你这种废物,再多机会也没有用!”
“丞相!丞相!”
达识帖木儿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几步,抱住脱脱小腿,仰头道:“丞相再给我一次机会,若是再败,我达识帖木儿以死谢罪!”
砰!
脱脱一脚将达识帖木儿踹开,弹了弹衣袍上溅的泥土,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向徐州城走去。
“丞相!丞相!”
达识帖木儿在身后大声呼喊。
另一架马车里,宇文化及与自己儿子宇文成都对坐,冷眼看着眼前一幕。
雨滴啪嗒啪嗒打在车顶,宇文成都不屑道:“七尺男儿,何须如此摇尾乞怜!”
闻言,宇文化及撇了他一眼,心中一声叹息,自己儿子英武非凡,满腹韬略,可这性子却太过孤傲。
政治交锋哪有什么脸面可言,只有胜败之分。
“走吧,进城!”
宇文化及轻轻放下布幔,对赶马车的士兵说了一声。
驾!
浩浩荡荡的军队,鱼贯而入徐州城。
……
“师父他老人家出关了吗?”
武当山,真武大殿。
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刚刚从张三丰闭关之地出来,武当五侠张翠山直接上前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集庆城城主沈铭一统东南的消息,早已遍布天下,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摇头叹息者,还有人咬牙切齿。
当得知元廷纠集大军准备南征,剿灭沈铭之时,有人忧心忡忡,也有人拍手叫好。
为应对这次元军围剿,沈铭不得不从各处抽调力量,其中明教更是被抽出大半。
而作为明教法王的白眉鹰王殷天正,试图想尽办法增强集庆兵力,于是便劝说自家女儿殷素素想办法说服武当共同抵抗元廷大军。
而知晓此事之后的张翠山更是没有半点犹豫,便来找自家的师兄商议此事。
“没有。”
宋远桥微微摇头。
听完大师兄的话,张翠山脸色有些黯然,他也知道师父眼下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心中也早就猜到师父可能不会出关,但是真听到没有出关的消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看着自家师弟情绪有些低落,宋远桥嘴角微微勾起,说道:“师父虽然无法出关,但是却跟我说了。”
“抵抗元军,是无数汉家男儿该做的事情,我武当自然也应当义不容辞。”
“更不用说,沈铭沈城主对我武当还有大恩!”
听到这番话,张翠山脸上由阴转晴,没好气道:“大师兄,你直接说师父答应我们驰援集庆不就好了!”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有迈步走进来两个年轻男子,一个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另一个潇洒写意,风度翩翩。
“无忌,青书,你们俩怎么来了?”
与原著中不同的是,宋青书从未见过周芷若,二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感情倒是不错。
听到宋远桥的问话,张无忌与宋青书对视一眼,张无忌对宋远桥行了个礼,“大师伯。”
随后,又转头向张翠山道:“爹爹,我想下山一趟。”
张翠山心中微动,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自家孩子自家知,当张无忌说要下山的时候,尽管心中有些猜测,但还是笑问道:“无忌,好端端的下山做什么?”
“昨日我听娘亲跟你谈论,大元丞相脱脱调集大军准备围攻集庆,您常说,男儿大丈夫立世,当以国事为先,恩义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