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和绝望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短短十余米的距离,平时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跨越,可在此时却宛如天堑。
仍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已经证明了这些钢丝是他们无法通过的障碍。
“我、我们只是偶然路过而已。”一个男子打着哆嗦开口辩解。
柳随眯起眼睛,脚下轻轻一点,轻盈地落到地面上。
紧接着,小巷中传出痛苦的闷哼声,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
四个男子中,有两个大头朝下栽进垃圾堆里,一个被钢丝挂在墙上,最后一个则被柳随揪住衣领高举在半空:
“你刚才说得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
“呜……其实有个富家少爷雇我们教训你一顿。”男子用肿了两圈的嘴巴费力地描述道。
柳随顺手将男子向外一扔,将他掼到墙上。
然后蹲下身子,抛动从几个人身上搜出来的钉棍,看向地上的大麻袋:
“是不是还让你们把我带到他面前?你们照做就行。”
“早知道您这么厉害,我们都不会接这单活,现在哪敢做这么过分的事?”
靠着墙边滑落在地的男子急忙挣扎起身,连连摆手。
“别废话了,让你们做就赶紧照做。”柳随冷冷道。
“好、好吧。那您先进去?我们保证让您舒舒服服的。”男子不断搓着手,一脸谄媚地说道。
“你说什么呢?”柳随皱起眉头反问道,“当然是你们自己选个人进去啊。”
“……好的。”
……
夜色中,一行四人扛着不断挣扎的人形麻袋,来到一间破败的厂房门前。
许久没有保养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黑夜的寂静中格外响亮。
一道瘦长的人影从里屋走出,看着鼓胀的麻袋眼前一亮,压低声音开口道:
“干的不错,雷顿四兄弟,不枉我花了这么多钱。”
云层散开,月光洒落大地,照亮了人影的脸,正是吉廉·沃尔特。
为首的男人回头后面看了一眼,双手在裤子上蹭了两下:
“收了钱,当然就应该把事办好。”
“没想到你们这么有原则。”
吉廉佩服地点着头,“以前听说你们净搞些黑吃黑的事,果然传言和事实出入很大。”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口碑才是生意的第一要素嘛。”中年男人勉强挤出笑容。
现在背后的柳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后背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他把鸭舌帽朝下按了按,轻声嘟囔着。
完全没想到这四个人在打闷棍行业还挺有名气,刚才被揍得哭爹喊娘的时候真心看不出来。
柳随为了公平起见,让他们四人抓阄选出幸运儿,然后在对方委屈的眼神中将其一拳打倒,塞进麻袋里。
然后交给其余三人扛着,自己戴上鸭舌帽混进雷顿兄弟中,来到吉廉的所在处。
反正吉廉也不熟悉这几个人,黑灯瞎火的肯定分辨不出真假。
“不多说了,把我说好的东西拿来,我要好好出出气。”吉廉狞笑着看向蠕动的麻袋,背对着雷顿兄弟伸出手。
“好的好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柳随小跑两步,递上手里的东西。
“嗯,不错……嗯?”吉廉顺手掂量几下,忽然觉得不对劲。
“我要的是钉棍吧,多加钉子的那种。可你这是什么?”
被放到吉廉手上的,是一根粗大的狼牙棒,棒头上的铁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这是我们的新产品,既能不出人命,又可以让对方享受到极致的痛苦。”柳随笑眯眯地说道。
“哦,是吗?你有心了。”吉廉挥动几下确认手感,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他举起狼牙棒,用力砸向麻袋里的人。
听着里面不知道排行第几的雷顿某人发出的惨叫,吉廉露出愉悦的笑容。
无视背后其余三人五味陈杂的表情,柳随在吉廉身边蹲下来:
“话说大少爷,你为什么这么恨这个人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吉廉不屑地看了柳随一眼,继续用力捶打麻袋里的人。
“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柳随伸手按住狼牙棒,“饭要一口口吃对吧?”
为了不让倒霉的小混混死在里面,已经特意给他加上了护具。
但毕竟他的身体素质还是很差,经过这几分钟的锤炼,似乎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
“总得让他休息一下,闹出人命来对我们雷顿兄弟来说也是很麻烦的。”
柳随将自己的脸完全掩盖在阴影中,压低声音说道。
“你的胆量不错。”吉廉扔下狼牙棒,伸手拍打着柳随的肩膀:
“其实我也没有杀他的意思,只是给他个教训罢了,毕竟他实在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怎么说?”柳随佯装好奇地问道。
想引起一个人倾诉欲,适当的“捧哏”是很有必要的。
“身为异国的乡下人,居然敢和那位大人走得那么近,这本身就是一种犯罪。”
吉廉握紧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如果不是哥哥给我看了证据,我根本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种非分之想。”
看样子这个话题刺激到了他,吉廉似乎越想越气,再度拾起狼牙棒朝着麻袋用力挥下:
“这份罪孽万死难赎,果然还是应该判处死刑。”
从铁棒裹挟的风声来判断,如果命中的话,里面的人毫无疑问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