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指挥五十人的队率变成了指挥五百多人的军候,部下人数增加了快十倍,作为指挥官的张略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上的准备。
任何时代,都是制度、纪律越完善,部队的麻烦事越少。而制度、纪律的制定,关键是要看目的何在。现在太平道的面临强大的压力,张略反倒比较安心。任何组织,只要有共识,有外部压力,就能有强大的动力。
例如新分到张略手下的那帮郡国兵的兄弟,最高级别的指挥官只是队率。其中看着最有号召力的则是一名叫管亥的什长,他二十五六岁,青州东莱郡人。身材雄壮得像尊铁塔,身高足有一米九五的样子。
张略排好众人住下,然后与五百名郡国兵兄弟会面。在这场会上,管亥有点声泪俱下的说道:“张军候,我等都知道被俘后参加造反被抓,那是要凌迟处死的。那些走掉的兄弟,也是觉得这里坚持不下去,趁着没人知道他们加入了太平道,这就赶紧逃回去。可我等都出了名,即便是逃回去,也只能躲躲藏藏!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打出个局面来!”
这话自然没有改天换地的豪情,没有以拯救百姓为己任的情怀。张略并不觉得管亥的话有什么不妥。不能以后世之思想考虑,现在太平道的起义无论如何在思想上都达不到那个高度,起义者们能够以坚定的态度,投身一场试图改变自己命运的战争,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张略与郡国兵兄弟们交谈了一番,确定这帮兄弟们基本都是与管亥一样的心思。他们对自己的生活已经绝望,希望能够起来推翻这个压迫的他们毫无希望的世道。而太平道向大家宣称的“开万世太平”,的确能够满足兄弟们的精神需要。太平道至少勾勒出了一件非常明确的事,那就是彻底消灭大汉。仅仅这一点,就已扩展了这些民众原本非常有限的的视野,至少他们知道了,自己已经加入了一支“打天下”的队伍。如果能够“打下天下”,推翻了曾经的压迫者,这些参与者们就能成为统治者的一员。
张略当然不会对这些兄弟们宣讲什么后世的某些理念,倒不是藏私,或者看不起这些敢于参加造反的兄弟。仅仅是因为,即便说了他们也不懂,更不可能正确认识。
“诸家兄弟,既然大家在一起打仗,我自然信的过大伙。晌午吃饭的时候我就说过,既然大伙没有走,既然大伙都留在广宗城。那些不辞而别的兄弟和大伙又有什么关系?对没走的兄弟大骂走的兄弟,这不是逼着大家走么!”张略也说的情真意切,下面的兄弟见他态度如此坚定,也都放下心来。
见总算是稳住了部队的情绪,张略继续说道:“诸家兄弟,你们放心,那些走的人和大伙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家好好休息,过几天咱们就出兵!”
安抚了直属的新部下,张略还得去联系张梁交给他的部队。这个屯倒是满编,屯长名叫徐和,是个青州济南人。
徐和知道张梁对张略的器重,言谈间对张略很尊重。张略自然也不能摆起长官的架子,他与徐和约定,第二天与另一个屯的兄弟会面。
既然张略升官,营地中也给张略弄了个单间。张略就把这里当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把自己的五个老兄弟——裴元绍、周仓、卞喜、杜远、廖纯,叫进来开会。周仓平时一声不吭的,这会见到张略之后,就毛遂自荐,“军候,我要当个屯长!”
“元福!你知道我这会儿想什么?”张略问道。
周仓读过一年私塾,在张略麾下算是文化人,所以有表字。裴、杜、廖都是读过一段时间的私塾,卞喜是读书最多的两年半私塾。
“却是不知!”周仓直率的答道。
张略毫不客气的说道:“瞅你那点出息!当个屯长就高兴了!”
周仓如同遭到当头一棒,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若是直接当军候,这也不合适啊。我着急是因为我饭量大,屯长可以多领补给。比什长多!”
见周仓都这样说,张略有点尴尬,他对官位的事情已经想过不少时间。只怕他还敢对下面的老兄弟们许下官职,例如许下几个伍长、什长的职位。
也不提这等事情,张略稍微压低了些声音,“叫大家来,却是要和兄弟们说件事。我已经定下心思,这官职与待遇分开,大家的职务只与分到的粮饷有关。具体怎么安排,却是有咱们自己的一套。”
“为何?”五位老兄弟都没想到张略居然会这么做,对太平道现在的编制,他们也不甚明白,只知道是模仿汉军,更不用说是张略心中希望的编制了。
张略面对着自己部队的核心力量,坦然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我也就给兄弟们明说。上头下达的编制,咱们若是擅改,那就是死罪。所以对上头,咱们自然不能这么个改法。该怎么叫就怎么叫。但是咱们自己打仗,是不能这么做的。所以咱们自己兄弟对外,绝对不能胡说乱说。这点你们给我记清楚。”
“这个自然!”卞喜带头说道。裴元绍、周仓等人是张略的老部下,他们却只是点头而已。
“我觉得打仗的要点在乎得建四个制度。参谋部、教习队、军官组、后勤处。咱们的老兄弟虽然只有五十个,新来的这五百多兄弟,却得逐渐编入咱们的队伍。而不是任由他们自己扎堆……”张略开始向自己的核心人员讲解起他的设想。
张略其实很想采取后世的三三制。三个人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