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喇嘛红衣的老人,头上长着浓密的胡须,样貌非常奇怪。
更奇怪的是这个老人腰间的那只酒葫芦,居然还连着长长的一段绳索。
他也从林中转出,忽然看见李世要跃起摘花,立即解下腰间酒葫芦,向李世击来。
他手上掷出葫芦,嘴里还念个不停,似乎将李世和沈梦当做了盗花之人。
沈梦见李世背对着来袭之人,娇呼一声,正想出手相救,却看见李世同他眨了眨眼睛。
李世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忽地一出手,握住了那只酒葫芦。
那酒葫芦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十分烫手。
李世刚一转身,又赶紧松手,酒葫芦来势不减,继续朝着李世面前飞来。
不得已,李世运起醉步神拳,双拳朝着飞来的酒葫芦击去。
那个葫芦被李世的神拳打得滴溜溜乱转,重新飞回了来人手中。
“好功夫,佩服佩服。”
红衣老人以红绳操控酒葫芦,原想将李世缠住,制止他上去摘花。
他见酒葫芦拴不住李世,对李世的那一拳也大加欣赏。
这个老人口直心快,心念一动,脱口而出,对李世的功夫赞不绝口。
“老夫在此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有这么好功夫的年轻人了,不错不错。”
李世见来人只是出手延缓他去摘花而已,似乎并无其他恶意,也向来人回了一礼。
“老前辈的内力好生厉害。酒葫芦上面布满劲力,我根本拿捏不住,晚辈也十分佩服。”
那红衣老人走近李世和沈梦,用鼻子在两人身上嗅了一下,让沈梦觉得周生不自在。
“你是男子,你是女子,你们两人都易了容?”
沈梦立即将双手护在胸前,十分戒备。
“前辈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那红衣老人鼻子动了几动。
“我儿子是大名鼎鼎的墨翥神捕,你们这点易容的小把戏,怎能瞒得了我?”
“小女娃,你身上的胭脂味道,别人闻不出来,我的鼻子就闻得出来。”
“你们两人脸皮上的汗味,都被一层薄膜遮挡,不是都易了容,又是什么?”
老人说完,将酒葫芦拧开,得意洋洋地抿了一口酒。
他居然是“眼见为虚,鼻嗅为实”。
李世听到墨翥神捕四字,记起了神针仙子讲的往事。
“老前辈莫非姓花?”
红衣老人一口酒还没咽下,差点吐了出来:
“怪了,怪了,这最近的怪事怎么那么多?你们的气味是新的,我和你们两个小娃从未谋面,怎么知道老夫的姓氏?”
李世自从离开“看开点”赌场后,凡事都愿意先赌一把。
“老前辈口中的墨翥神捕花无言,义薄云天。”
“他甘心为了邓川城的百姓,不惧强敌侵略,抛头颅,洒热血,埋骨在此,是晚辈平生最敬重之人。”
红衣老人听了果然十分受用,哈哈大笑:
“我小儿已经埋名在此好多年了,江湖上知道墨翥神捕这个外号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你这个小娃,年纪轻轻,居然还能知道他的名号,当真难得。”
李世见自己猜得正确,继续说道:
“当年皮逻阁第一次率兵前来征讨邓川城,全靠花无言神捕仗义执法,将他的几万大军挡在了邓川城外。”
“这个世上有花无言神捕那样英勇豪气的人本就不多,要记住英雄的事迹也并非难事。”
“只是可惜了花无言神捕,以身殉难,令英雄扼腕,痛心疾首,不胜哀悼。”
红衣老人听了李世的话语,一时间陷入沉默。
往事如烟,抚今痛昔。
当年花无言战死在了邓川城外,红衣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花无言母亲和他一路寻来,知道儿子已经战死,哭得昏天黑地。
花无言母亲经不住丧子之痛,没过多久也绝食身亡。
老人见身边至亲全部离他而去,欲哭无泪,退出江湖,便在邓川城喇嘛庙中住下。
邓川城喇嘛庙中,法照大师和弟子微尘,常年救治这里的百姓,医术高明,经常和这个老人切磋技艺。
红衣老人天生鼻子特别灵敏,对药材的寻找,和药效的辨别,远超法照和微尘,颇有天赋。
微尘大师在他的师父法照大师仙逝后,也离开这里,四处云游。
红衣老人便接过法照和微尘的担子,成为了邓川城的神医。
他前几日算到这里的“渡劫血花”即将开花,打算今日前来采摘做药,没想到正好撞见李世和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