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卫钻入河底脱去泥衣,奋力潜游,一口气游出了很远,实在憋闷才钻出水面透气,还没呼吸几口,只听得怪笑连连,一只木屐正踏在他的头顶,用力往下踩。
他惊惧之下,又低头拧身钻入深水之中,往前拼命潜游,直到肺腔剧痛,双眼凸出,才不得以身体上浮,把脸部露出水面,呼吸一口救命之气。转瞬,那怪笑声又如影随形而来,银卫无奈又憋一口气,急慌慌潜入水下。
来回折腾了半日,银卫已是筋疲力竭,再无力潜游,他只得浮上水面,却见眼前黑漆漆的灌木丛生,自己已经到了一处岛屿的悬崖边上。银卫心里再生之念又起,沿着湿漉漉的石壁,向上攀爬,他刚到崖顶,身后怪笑声又尾随传来。
银卫惊慌四看,只见孤零零的一处崖山,陡峭嶙峋,高耸与树影之上,再无下去之路。回头看看,幽冥宗主已经纵身上崖,正阴恻恻怪笑着,一步步逼将过来。银卫自知在劫难逃,仰天长叹一声道:“想我呼合鲁,贵为御龙卫银卫之首,一生杀人无数,没想到今日被此孽畜逼迫如此,看来,定是天意使然,我宁可死无葬身之地,也不能沦为这帮孽畜口中之食!”说罢,急转身,纵身跳下。
呼合鲁正凌空急坠之际,那悬崖之侧,灌木掩映之处,竟隐着一个山洞,他落至洞口得瞬间,从洞里突地飞出一波长绫,将他裹缠住,带入洞里去了。幽冥宗主追到了崖边,探头去找,只见崖下植被葱茏,已经不见了银卫的踪迹,他冷哼一声,寻一处缓坡,势如野猿,踏着岩壁,纵横跳跃间,已经下了悬崖。
呼合鲁在呼啸的风声里,闭眼等死,谁知突然被一股劲力斜拽入洞穴之中,劲力泄去,他“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昏厥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只闻到一股淡雅的幽香撩人,他不由得慢慢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四下里张望。
只见这洞穴里,竟然别有一番景致。地面上铺着青色花砖,两边粉壁墙光滑如抵,洞顶回梁,斗拱交错,上面画着各色植物,花鸟的金碧彩绘。贴着左侧墙壁有一条婉转回廊,两边的无数廊柱上也雕刻着五颜六色的各种花卉,回廊的横梁上,还悬挂着无数的七彩宫灯,红彤彤的一直迂回延伸到洞穴深处。
呼合鲁见了,竟如宫殿一般,一时迷糊,不知这是哪里,勉强扶着地起身,轻声呼叫两声,却并无人回应,他心内差异,便踌躇着扶着木栏往里走,只见回廊两边也摆放着奇花异草,斗艳生姿,绵延不绝。
走了不久,拐过一个弯去,在回廊的尽头,现出一座水声潺潺的石桥,石桥的对面却是一座飞檐碧瓦,精雕玉刻的房屋。过了小桥,来到门前,呼合鲁伸手敲门,谁知那门竟“吱”的一声开了,他扶着门边,探头呼喊了几声,仍是无人,他正心内犹豫,一股特异的清香自里面飘了过来,惹得他有些心旌摇荡,举步走了进去。
只见房中,波斯绒红毯铺地,四壁皆用朱砂涂作浅红色,又镶嵌无数水晶玛瑙之物点缀,闪闪发光,如梦如幻。靠墙的铁力木雕花圆桌上,摆放着一只钧窑天青色的瓷瓶,里面斜插着几只欲放的百合。屋内镜台,木柜一应俱全,屋子中间隔着一块玉石雕饰的屏风。这一切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不由得转过屏风去,只觉异香更浓,一眼望去,立时傻了,但见在一波倒挂起伏的五彩璎珞串成的珠帘之后,摆放着一张彩石装饰的雕花木床,床上茜纱帐低垂,里面竟侧身慵慵懒懒的躺着一个妙龄女子。
呼合鲁一时不知所措,忙低头,躬身施礼道:“呼合鲁唐突,私闯入小姐的闺房,还望小姐见谅!”说罢,欲转身离去,只听得女子轻笑几声,伸出玉指挑起纱帐,转身坐起,半依在床头,望着呼合鲁含笑道:“你终于醒了?方才是你坠下悬崖时,被我救了进来的!这里是我的住所,你不必拘礼,不妨事的。”
呼合鲁抬眼见那女子,一袭淡紫色长裙曳地,香肩上照着一件红色半透的纱衣,红烛掩映里,眼波如水,肤如凝脂,一头乌发瀑布般倾泻而下,直垂到脚边。仿若幻境里,仙子一般!呼合鲁如痴如醉,愣了半日,才跪地道:“呼合鲁何德何能,在大难之际竟遇仙子相救!仙子的救命之恩,呼合鲁定然永生不忘!”
那女子听说,不禁抿嘴笑道:“你说哪里话来,这个岛名叫罗刹岛,我是罗刹岛岛主阎罗祖师的女儿,名叫绫罗!我呀,可不是什么神仙呢!”
绫罗说罢,喊了一声道:“紫罗,公子醒了,你快去带他沐浴更衣,再弄些吃的来!”
听得外面有女子娇声答应着,过不多久,一个留着双鬟的女孩儿,鬓边插一朵红色杜鹃,风摆荷叶般进来。走到呼合鲁跟前,上下看看,不由得掩嘴轻笑。呼合鲁见她这样,低头看看自己,浑身**,只穿了一条裤衩,上面沾满了泥污,血迹斑驳,也不禁汗颜。
绫罗瞪了一眼紫罗,假意嗔道:“你这个鬼丫头,还不赶紧带公子去洗漱更衣,只顾痴笑什么!”
紫罗才收住笑,答应一声,拉住呼合鲁,出了屋子,沿着石阶,来到桥下的小溪边上。紫罗示意呼合鲁下到小溪里,呼合鲁见她只是抄着手站在旁边,笑看着自己,并不离开,弄得他不知如何,紫罗见他犹豫,又是连番催促,他只得穿着裤衩,就要迈腿进入溪流中,紫罗差点笑弯了腰,过来一边伸手帮他脱身上的短裤,一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