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已经高挂,铺撒在地面的同时也带走了一丝丝黑暗。
杂草丛生的居所内,正襟危坐的源赖光和另外两人形成对比。
面色雪白形态优雅的一人颇为舒适的坐在他对面,而另一边则是同样正襟危坐却表情十分拘束、外贸棱角分明的大汉。
“事情就是这样,你有什么见解吗?”
听完源赖光的陈述,盘坐在榻榻米上的一个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中尽是纯粹的愉悦。
“你所说的事情我理解了,可是你确定那个最后遇见的人叫做兔丸吗?”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兔丸救下了他,源赖光是不会愿意拉下身价到一个阴阳师门上。
对于眼前这个阴阳师居然用盘坐的方式来会见他,源赖光没好气的说:
“我没听错,而且那人的手臂正如同传闻当中那样,漆黑而巨大,可以使用天雷之力的神术。
那人还说,大黑天会静候晴明先生的到来。”
听完源赖光的陈述,那人侧卧的身子坐直。
眼睛直直盯着源赖光,可是他的眼神却并不是汇聚在源赖光身上。
过了半响,他说道:“好的,将军大人近来已经劳累,不如暂且回去。”
听见对面要下逐客令,源赖光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区区一个官职都没有的阴阳师居然敢让我离开,气愤的他当即站起来质问。
“那我问你的事情呢?丹波山妖怪横行,你虽是出名的阴阳师,但不代表你能够糊弄我。
哪怕是阴阳头保宪见到我也要行礼!”
剑拔弩张的气势下,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那人依然气定神和解释:
“将军大人不必担忧,明日我会为你找到方法。
与其在此处无事耽搁,不如先回去养精蓄锐,不对吗?”
觉得自己已经完成别人的委托,源赖光的神色自然没有多少耐心,似有不满的拍拍袖子便离开。
风铃被无处不在的微风所掀动,丁零当啷的响起也驱散屋内的一丝丝严肃氛围。
一旁沉默许久的男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晴明,对方是我们源氏的当家长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看着这个性情和人心淳朴的小伙伴,晴明倒是嗤笑一下后说明原由:
“博雅,你既然知道对方是源氏当家的长子,你便应该知道他们对你们这些旁宗做过什么,你一直都这么洒脱也并非全是好事哦。”
意识到晴明这样无礼其实是在为自己出头,博雅的神色有点尴尬起来,连忙扯开话题。
“我听闻源赖光遇到了传闻中的那个兔丸,那个出名的神眷者存在有什么问题吗?”
看了看强行扯开话题的博雅,晴明懒得慢慢抓辫子,温吞吞的回答:
“确实存在问题,兔丸这个神眷者这个传闻已经流传许久,那么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吗?”
“额,桓武天皇大人还存在的时候?!”
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的博雅吃惊起来:“这么说,那个兔丸也不是人?”
“不,他是人。”
晴明给出的答案并非博雅所预料:
“我当初远远见过他来皇宫交接新任的宫廷神谕者,活了两百年的他比起我们而言却更加像是一个人。”
博雅听到这句话却是想不通意义所在,只有晴明自己知道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博雅依然十分疑惑,他细想一下便继续说下去:
“我为源赖光占卜之时,他的命中注定今天有惊无险,可是并不会出现强大的熊妖迹象。
如今他的命格异变,理由很可能就是大黑天所派出的神眷者所干扰。”
命格这事不会轻易改变,但是如果刚好卡在一个巧合的地方导致一个人的人格发生改变,这个人的命运就会改变。
本来如果没有大黑天神眷者的介入,源赖光也并不会死去,甚至不会遇上那个被困在丹波山四处移动躲避兔丸的石熊童子。
即便是遇上了,一番惊险之下也会逢凶化吉。
现在情况是兔丸借助了源赖光的手,在他面前展示了神眷者的强大,如果说这样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源赖光本来就是源氏的少主,这次的遭遇让他对于自身族内守护灵的能力产生了怀疑,种子种下了就会发芽。
蝴蝶效应之下,命运的轨迹已经不断改变,就算存在修正力也无法阻挠事在人为的事实。
回到小厅内,博雅听闻晴明已经为源赖光占卜以后又不爽了起来。
不是因为吃醋或者什么的,博雅就算作为旁宗而一直被源赖光一派所压迫也不会有多少埋怨。
而是因为他觉得晴明又在坑骗他,拿他的担忧作笑话。
脸上没有嘟嘴,但是博雅已经开始小脾气。
“既然你已经占卜了,那何必让我为源赖光引荐?你直接跟他说无妨便是了。”
见博雅依然不知道自己所担忧的事情,晴明没有细说。
“不,占卜并非全能,如果说我占卜便能知晓一切,那么我又怎会看不透大黑天呢?”
说起占卜,他想到之前听闻的事情,晴明慢慢收起之前那副淡然的神色。
“大黑天一派已经数十年没有大动作,博雅你可能对此没有多少理解。知道狂言吗?”
对于笛乐以外几乎没有啥兴趣的博雅被这么一问,好奇的回答:
“不知道,那种东西不是民间百姓喜欢听的流言故事吗?”
得到不出意料的答案,晴明继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