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园也算机灵,碗筷备齐,酒水满席。
众人入座,他端起酒杯,准备说一些暖场的话。
然而许凡根本不理他,一挥手:“开饭吧。”
四人就这么大吃特吃了起来,这都是许凡提前交代好的,上了桌,什么都不管,先吃饱了再说话。
梅思暖和郑氏还算矜持,眼睛乌溜溜转着,在察言观色。
梅思寒可管不了这么多,完全发挥了他饭桶的实力。嘴里塞进两个鸡腿,还没嚼两下就咽下肚去。又伸手把一整只烧鸡抱了过去。
许凡更是毫不客气,把桌上的唯一一条鱼肉端到了自己面前,用筷子分成了几截,给梅思暖,郑氏,梅思寒一人分了一截。一点都没给慧园留。
慧园端着那杯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叫了两声“公子”,许凡都不理他,别提有多尴尬了。
一炷香后,许凡酒足饭饱,长长的打了一个饱嗝,揉着肚皮,看向了慧园。
慧园是一筷子没动,继续端着酒赔笑。
昨晚许凡吼的那一嗓子,说要把他们这些圃主的脑袋一个个都砍下来。
可把他给吓坏了。
今早又听人说在不法桥上找到了梁书的尸体。
他对许凡就愈发恭敬。
欧阳圃主都没能把他拦住,这种狠人岂是他能够招惹的?
关键是梁书找欧阳圃主截杀许凡这一招就是他出的主意。万一许凡知道了这件事,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青花园的规矩就是这样,两人无仇,杀人偿命。两人有仇,杀人罚钱。
一个能从欧阳圃主手中活下来的人,会搞不到一千两纹银?
汗水湿透了后背,慧园坐如针毡。
许凡突然抓起了他的一只手。
慧园一个哆嗦,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浑身的肥肉都揪了起来。
许凡笑道:“你怕什么?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手相而已。”
“看手相?”慧园哆哆嗦嗦问,“公子你还精通命理之术?”
许凡点点头:“不错,我师父当年从秘境之中带回一本奇书来,名叫《观手窥天》,书中记载的便是观人手相,测人因果的本事,我这人聪明,一学就会。这人心中的鬼呀,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许凡这么一说,慧园就更害怕了。额头上的汗珠有黄豆那么大,一颗一颗顺着脸颊往下流,把胸口的衣裳都给湿透了。
许凡看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干好事。把脸一沉,厉声喝道:“好你个死秃驴,原来梁书在不法桥上截杀我的事儿,是你策划的。”
慧园脑海中轰隆作响,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脑袋杵地,连连求饶道:“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这可不是我一人的行为,是诸位圃主一齐商量出来的。我心中早生愧疚,那片金叶子,就是我向公子投诚的礼金。望公子不计前嫌,以后我愿侍奉公子左右,为牛为马,做仆做奴。望公子能够开恩,饶我一命。”
慧园别无他路,只能求饶。而且还是毫无底线,把一切尊严全部都抛弃的求饶。
其实他心里还是给自己留有余路的。许凡这种人物,不可能在青花园九层多待,可能十天半个月就会晋升到八层去。
所以他委屈求全,只要能把命保下来。等许凡升到八层去,他依然是青花园九层的土皇帝。
郑氏看到这一幕,不免咋舌。这才一晚上的功夫,许凡在青花园九层的地位就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一个圃主,竟然跪在他面前求饶,甚至还要为奴为仆来保命。
梅思暖却很生气,原来截杀相公的事儿,这和尚也有参与。那就真的是不可饶恕。
许凡从手心翻出一颗药丸,塞进慧园口中,用玄气控制药丸,滑入慧园肚中。说道:“这颗毒丸名叫‘千蚁万蛛’。是我万毒窟特制的毒药。用给仆人服用。你既然想做我的仆人,这颗毒丸是一定要吃的。”
慧园一脸惊恐,千蚁万蛛,这名字听起来就叫人不寒而栗,他问道:“这毒丸有什么作用?”
许凡道:“这毒丸三十天后发作,发作的时候,你体内会生出上千只毒蚂蚁,上万只毒蜘蛛。从内到外将你啃噬的一干二净。”
“啊?”慧园吓得魂飞魄散,这场景想想就可怕,他以头抢地,连连磕头,磕的地面咚咚作响,“求公子饶过我,求公子饶过我。”
许凡道:“只要你以后忠心耿耿,就不会受千蚁万蛛之苦。每隔三十天,我都会给你一颗解药,你吃了解药可压制这药丸三十天。你自己算准日子,满三十天就找我领药。”
慧园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是这般结果。吃下这种毒药,以后睡觉都不踏实。他想起了方步平的那句话:“人家毕竟是不律强者的徒弟,就算只有一通境界,也不是你们招惹的起的。”
他心中后悔极了,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许凡拍拍他的后背道:“好啦,别磕头了,起来吧,我有话要问你。”
慧园赶紧起了身,坐在凳子上。许凡主动倒了一杯酒给他喝,安慰道:“你也不用这么害怕,我许凡不是嗜杀之人。对自己的仆人还是很照顾的,以后你跟着我,所得到的的好处,会远超你的想象。”
慧园听了这话,稍稍放松了一些,问道:“公子你有什么事,尽管问。”
许凡拿出了那片金叶子,问他:“这金叶子是从哪弄来的?”
慧园道:“这是从黑市的品诗茶铺,用一首诗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