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找满仓吧,我给你装上土豆片和土豆条。你去他们家问问,要是他们家里有菜种,你就借点回来,要是没有你跟满仓满囤玩一会就赶紧回家。”米秧秧拿了碗,边说话边装着吃的,最后把碗放进了篮子里,给了米秧信。米秧信拿了篮子就往外跑,米秧秧也没有管他。
“秧秧,我饿了。”旺财在屋里喊道。
米秧秧给旺财拿了点吃的,“给你吃吧,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呢。后天我去镇上的时候,会给你把新的药抓回来。”
“秧秧,你说我要是一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怎么办?”旺财试探着问道。
米秧秧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现在被旺财问了,她说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新名字了?你把以后的每一天都认真过了,为自己创造新的记忆不是也很美好吗?”
王秋果掀了掀眼皮,冷着脸说道:“不在家。”米二婶对王秋果的态度很不满意,她觉得自己好歹是个长辈,王秋果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
“他去哪了?我有事要找里正。”米二婶的语气更冲了,连一个臭丫头都敢看不上自己了,她气昏了脑子,也不去多想王秋果是里正的女儿的事情了。
“不知道,婶子要想找我爹过会儿再来吧!”王秋果语气更不好,说完直接甩脸子不再搭理米二婶。
米二婶算是在王水生这里吃了闭门羹,她一路骂骂咧咧往家走,打算去和孩子他爹商量该怎么办。
她还是觉得自己家里丢了的粮食在米秧秧那里,不然怎么解释就只有米秧秧家的那两亩地上的粮食没了,其他的都好好的?
“耕田娘,你这是怎么的了?”陈婆子今天都跟着米二婶转悠一上午了,瞧见米二婶骂骂咧咧走过来,马上就凑过去问话,想要看老米家的热闹。
米二婶脑子里就没有那根弦,还当陈婆子是好心关心自己,垮着脸就把所有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就米秧秧那个下贱种子,克死爹娘的东西,要我说早就该去死了,还活着接着祸害人干什么?我家的粮食肯定是被她给偷去的!我来找里正给我们家做主,里正不在家,他们家的大闺女在家门口坐着呢,我问两句话,她那鼻孔都要冲上天了。咱们里正是个好的,就是他们家这个大闺女,可真真是傲气的很!”
陈婆子眼神闪了闪,没有附和米二婶说王秋果,而是将话题放在了米秧秧身上。
“你们家那个侄女今年也不小了吧,她又没爹没娘的,你们当叔婶的是不是还得操心操心她的亲事?”
米二婶一脸不耐烦,对陈婆子说道:“就她那个扫把星的命,哪家敢要她?我才不触那霉头呢!”
“嗐,那不还有不看重名声的人家嘛。”陈婆子眼珠子滴溜溜转,坏心思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
钟伯给男人看了一下,头上的伤口上了药,身上有两处骨头断了,他给缠上了夹板,又开了几副药,让米秧秧给男人煎了喝。“钟伯,他什么时候能醒?”米秧秧看着着床上仿佛是睡着了的男人,询问道。
“不好说,他主要的伤在头上,轻则这一半天,重了这个时间老夫就不好判断了。”钟伯很保守地说道。
他就是年轻的时候跟着药铺的坐堂郎中学过点皮毛,上了年纪回了家乡,在村子里面做了个郎中。
平时给周围几个村子的人看个头疼脑热的还行,大病他是没有那个能力看的。
今天他是被米秧秧给硬拉过来的,不然他也不会过来。
果然过来就没有好事,这米家两姐弟竟然从外面捡了个男人回来,自己家都吃不饱,还捡人回家。
到底是两个孩子,钟伯勉强给看过了,收了诊金和药钱,一刻也没停留地走了。
米秧秧收好了男人的荷包,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荷包了还真的装了不少钱,甚至还有几块碎银子。
她把药单一并塞进了荷包里,打算明天去一趟镇上。
西河村那边等她从镇上回来再去也行,现在她有钱付船资了,可以坐船去。
村里只有逢集的时候才会有专门的牛车去镇上,平时都是谁家有需要自己花钱去有牛车的人租。
米秧秧知道这个规矩,她捏着荷包,第一想法就是去租牛车。
但是在她要行动的时候,米秧信叫住了她,“姐姐,我们是租不到车的。”
米秧秧对上米秧信直白的眼神,只能是叹口气,认命地跟着他一起往镇上走。
“小信多久没去镇上了?”米秧秧边走边和米秧信搭话。
“上次去镇上还是一年前,家里要添置东西,我跟着满仓还有满爷爷一起去的。”米秧信张口就答,显然对那次去镇上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这次我们去镇上,先把那个人的药给抓了,再问问现在稻子的价钱。这会正是稻子成熟的时候,估计卖不上价。”米秧秧心里叹气,卖不上价她也得卖啊。
两个人脚程慢,走到镇上的时候,已经要到正午了。
天气闷热,来往的行人都少的很,路边柳树上的蝉不知疲倦地叫着,惹得人听见了更加烦闷。
米秧秧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舔舔干裂的唇,来一趟镇上还真的是不容易啊。
米秧秧不断地打量着男人,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你真的是失忆了?”男人垂下脑袋,低声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面是空的,应该是失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