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乐微微趴着抱住她,安静的听她哭,没有一丁点的不耐烦。
“承乐,我是不是和夏侯雍一样有毛病?”她咬着被角压哭声:“我疑神疑鬼,我对别人都有耐心,对他却没有,我把坏脾气都给他了。”
承乐轻轻拍着她:“驸马爷是你的夫君,你自然要亲近他,你和他无所顾忌,才不会小心翼翼,才不会客客气气的,你是开始依赖驸马爷了。”
“可他丢了我的枕头,还把婚书剪了。”明仪把被角都哭湿了:“房间里面还有一只手炉,床前还有一只凳子,手炉是个桃粉色的套子,是个年轻女孩用的。”
承乐默了默,只好抱住她,虽然她相信穆珏不会乱来,可是自家公主委屈成这副模样,那别人一定是都错了。
她就待在承乐屋里,哭累了就睡觉,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入了夜却睡醒了,自己悄悄爬起来,拿着婚书盒子吸鼻子。
承乐睁开眼瞧了瞧,没出声。
她悄悄摸摸的哭了一会儿,提着伤了的脚下床,单脚跳着挪到地笼旁边就地坐下。
陪夜的嬷嬷听见动静,立马过来:“公主,地上凉。”
“去拿一张木板过来,对了,还要能沾东西的。”她把衣服抖开,把所有的碎纸片倒在地上,就着地笼暖身,跪趴在地上开始拼凑。
嬷嬷拿了一块白色的布板和粘稠的面糊过来,另一个举着烛台,陪她一起跪在地上,还给她披了大裘避寒。
婚书剪得很细碎,她一点点的拼凑,小心翼翼的涂刷面糊,确认无误了才粘在布板上。
忙乎了一整夜,眼睛都熬红了也没弄好。
“公主。”管事嬷嬷又来了:“公主,歇一歇,吃点东西再弄,你不吃东西,万一疏忽拼错了怎么好?”
明仪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嬷嬷们赶紧把她扶起来去休息。
承乐也撑着手坐起来:“先送公主回屋去休息吧,她脚伤着呢,炖些汤。”
管事嬷嬷半蹲下来,直接背起明仪,其他嬷嬷赶紧把东西一样不少的给她送回屋子。
她没吃东西又一夜没睡,睡到中午就吐了,呕出的酸水,呛得她一直咳。
嬷嬷慌得去请曾大夫过来瞧,又是赶紧收拾,又是赶紧让她洗漱,又忙着去端了清淡的排骨芋头汤来给她暖胃。
她蔫蔫的,半碗排骨汤下肚就不愿意吃东西了。
嬷嬷拿来了一小篮热气腾腾的白水蛋,明仪靠着引枕上剥壳,曾大夫拿了一个给她揉脚。
穆珏的小黑狗就在床边趴着,她把蛋黄抠出来自己吃,蛋白全扔给小黑狗。
“公主,别吃了。”曾大夫拿走两颗蛋:“还得揉脚呢。”
明仪抱着空篮子叹气,小黑狗还在摇尾巴等着投食。
替她揉好了之后,曾大夫再次帮她包好了脚,把用过的鸡蛋全部喂了小黑狗,小黑狗全部吃光之后就撑得趴在地笼旁边不动了。
“公主的脾胃弱,这些日子多喝些汤才是。”
明仪有点难受:“我脑袋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