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贺道长,帮苏某解围。”
苏凤起以茶代酒,敬了贺真人一杯。
“苏先生真是好大手笔啊!”贺真人将杯茶一饮而下后,似笑非笑说道。
“贺真人,可别笑话苏某了。”苏凤起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苏先生,此间事了,我就不打扰了。”
此时,胡三娘还盘坐在屋顶入定修行。贺真人自不会留下观摩,此等举动,仙家道门极是忌讳。
谁知道你会不会抽冷子给一下;或者偷偷观摩,暗自推衍功法?
是以,虽然贺真人已和苏凤起结为忘年交,但该避嫌的,他是一点都不含糊。
“如此,贺真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苏凤起自然明白他心中顾虑,加上确实要替胡三娘护法,便顺水推舟回道。
“走了。”贺真人毫不拖泥带水,长身就飞出苏苑,头也不回地往天鹤观飞去。
苏凤起抬头往胡三娘望去,略一思索后,一拂衣袖,就见两道清风平地生起。一道卷开房门,一道打着旋儿将她托起,缓缓送进房间里的床上。
他将房门关上,以法力成网,布下道结界。随后推开书房大门,站在书案前,两眼望向窗外,手却执起狼毫,无意识地在纸上星星点点……
…………
贺真人一脚跨进天鹤观,就见道身影站在金殿正中,在昏昏黄黄得灯芯下,静静望着神台上的苍天图。
他一怔之后,旋即开怀大笑,说道:“长公主。”
白霜转过身,脸上露出丝笑意,颔首道:“贺叔叔。”
“前些日子,太初府传讯说长公主于萧慕羽失踪于漩海,却不成想,今日竟在老道观内。”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着白霜出了金殿,往边上的待客厅走去。
等两人各自在桌前入座,贺真人提起茶壶,招手引来后山泉水,注满之后,泉水已然沸腾。
两杯香茗在两人面前冒着袅袅云烟,白霜端起抿一口后,这才开口说道:
“三月前与萧慕羽在漩海两败俱伤,前几日才恢复了些。”
轻轻将茶杯放回桌上,她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却是没想到,太子已然传檄天下,泉关这两日便又要血流成河,白骨成堆。”
贺真人脸色凝重回道:“白小子向来好大喜功,偏身边又有月文石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撺掇。”
“实非百姓之福。”
白霜点了点头,回道:“贺叔叔看得明白。”
“此次,两人时机抓得如此之好,行事毫不拖泥带水,是铁了心要将北元拖进泉关泥潭,让其首尾失顾。”
“如今看来,长公主随身灵宝正神佩,莫名其妙落入了两个无名之辈手里,怕是白小子一手自导自演。”
贺真人说到这,突然叹声:“老道看着你两姐弟长大,却是没想到,自从国主闭关冲天门后,太子越发偏执。”
“难怪萧慕羽笑他是搅屎棍。”
白霜幽幽出声:“贺叔叔不在朝堂久矣,都看得如此明白。”
“太子却将萧慕羽看成傻子,此次南北泉关之战,看似南明占了天时人和。”
“然而哀牢山那群妖魔,至多在象郡横行一时,若再想往前一步,天狐胡从柔定然会出手阻止。”
“太子此时再在泉关撩拨萧慕羽,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已传令太初府,十三郡抽调出人手赶赴河间郡,以防万一。”
贺真人脸上惊诧一闪而过,沉声道:“长公主,江州郡和西川郡动不得!”
“本来两郡就是勉力支撑,这消息传出,北漠和冻原的妖修怕将蠢蠢欲动。”
“江州郡大疫恐将再现!”
她轻笑了下,说道:“贺叔叔,掌教仙人已答应白霜,会去北漠和冻原转一圈,散散心。”
贺真人这才点了点头,随后询问道:“你们母……”
话刚出口,就被她抢先打断:“贺叔叔,此时白霜在此,您不觉得奇怪吗?”
他一怔,不由得回道:“长公主,莫非不是来看老道的?”
她点头后又摇头,说道:“贺叔叔,看望您是其一;这其二嘛。”
“我在望海城时,收到太初府传讯,说定宿府有虫疫发生。”
“这刚到定宿府,却是没见着黄洞之和周群二人;观内留守道人说,是您将二人领去平安县。”
“行至半途,见长宁县星柱冲霄,猜您可能转回。”
“却没想到,看了出好戏。”
她端起茶杯,慢慢将茶水饮尽后,再自个添了一杯后,问道:
“贺叔叔,苏先生是哪方高人?”
“为何与一狐身女子,如此亲密?”
贺真人听出白霜话中质询之意,开口解释道:
“三月前,苏先生携着两人一妖,来到长宁县,便在此定居下来。”
“老道见苏先生遍体道蕴,显然是位道家高人。”
“中途试探了两次,见他为人洒脱且心怀仁义,便起了结交之心。”
“随他左右的灵狐,名谓胡三娘。从太初府收集的信息来看,疑似北元十二楼春风楼楼主。”
“但据老道观察,胡娘子灵气逼人,浑不似习练天妖城《九炼成真经》的妖物,那般妖气冲天。”
“且一时以来,所行所为颇有仙侠风范,显然是长随苏先生左右,受其熏陶之故。”
“是以老道断定,胡娘子与那春风楼楼主,并无丝毫干系。”
白霜若有所思地饮了口茶,便听贺真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