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背靠树干枕着手臂,眯眼笑听师妹叙说的往日家常,当然她向来都是挑好的说。
过了一会,喜笑颜开的楚灵眉眼突然微微收敛,年轻人也见到了远处村道口站着的锦衣老妇人,在小村里能穿得上这种华贵丝绸的,那可算是大户了。
戚望起身,拿起水桶,笑道:“我去接水吧。”
年轻人排进了队伍里。
女子走向那锦衣老妇人,低眉顺眼,轻喊道:“婆婆。”
老妇人磕着手里的瓜子,目光打量着远处的青年,言语刻薄:“怎么,让你出来打个水还勾搭上别家汉子了?”
女子涨红了脸,连忙解释道:“婆婆,你误会了,那是我师哥!清水的百日宴上你们见过的!”
老妇人面色淡漠:“不记得,再说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就算他是你师哥有如何?光天化日之下在村口,众多乡亲面前和一个陌生男子卿卿我我,你把我们老张家当成了什么?偷腥的猫儿还得等没人在呢,你倒是急的不行。”
温婉女子攥紧衣角,委屈道:“我没有,我只是太久没没见师哥了,和他聊了会。”
老妇人见得女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反而愈发厌恶,吐掉嘴里瓜壳,冷声道:“瞅瞅,说上二句,动不动就装可怜,天生的狐魅性子,怪不得我儿整天被你整的五迷三道。”
楚灵不知所措,低头看着脚尖。
尖酸老妇人一直都看这儿媳妇左右不顺眼,他们张家在村里也算大户,儿子张温饱读诗书,怎么就偏偏取了个山上道观里的穷丫头回来,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结婚的时候娘家人谁也没来,孤家寡人一个,前不久的百岁宴上倒是来了个师哥。
可天知道,他怎么好意思坐的下来?
一吊子铜钱?
真是活见鬼了,就算是村子里随礼的乡亲们,也没有这么寒酸不要脸的吧?
成天故意刁难,言语难听的老妇人一直想逼走这个穷儿媳妇,好让的儿子再娶一个,城里丁员外家的千金不就挺好吗?她当初花了多少气力才牵上这根线,人女儿家都含情脉脉表态了,可自家儿子这木墩子竟然一扭头跑了,还上外面找了个这玩意回来。
拗不过那表明非她不娶的儿子,张家只能同意了这门亲事,而想要让儿子再纳妾?
他们看得上的人家,哪里肯受这个,而愿意倒贴的,他们又不在乎。
老妇人越想越烦躁,瞪眼骂道:“杵这做什么?院子里水缸满了?看看别人家的,上得了堂,下得了地,你呢?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来回走过的村民们眼神奇异,窃窃私语,张家那儿媳妇不遭待见是出了名的。
“哐当!”
满满的一铁桶水落在地上,晃荡出不少,吓得老妇人匆忙后退。
放下铁桶的年轻人微笑拱手道:“楚灵师兄,三清观戚望,拜见张老夫人。”
老妇人眯起眼睛,讥讽道:“你就是她那师兄?大老远的跑我们这来探亲?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年轻人轻声说道:“老夫人请慎言。”
闻言,这老妇人便有些如炸毛的野猫,顿时喝道:“怎么?你还有意见不成?千里迢迢的跑来我们这小地方来私会,莫不是真以为我们张家人死光了不成?”
女子善妒,闲人喜闹,周围很快就引来许多围观者,这些窃窃私语互相讨论的村民们更是让的温婉女子红了眼眶,悄悄扯了扯年轻人袖子。
楚灵哀求说道:“婆婆,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回去再说。”
老妇人冷笑,愈发大声:“现在知道要脸了?刚才你们二个在树下搂搂抱抱时怎么就不知羞耻呢?我张家真是家门不幸啊,我儿张温遇人不淑,娶了你这个败坏家风的东西回来。”
围观人们中有一些刚才是看着这里在排队的,不过他们显然也知道张家二老对这过门的媳妇百般不顺眼,一个个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没有人出来帮着说上一二句。
少部分人是看到事实的,可更多的是刚凑过来看热闹的,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民风保守的小镇里竟然能出个大白天就偷汉子厮混的?还是堂而皇之搁在村口。
要命了哟,这岂不是比艳书上写的武大郎潘金莲还要过分?好歹那千古**也只敢趁着没人才敢去幽会西门庆。
不过这个陌生青年长得确实不差,跟西门庆能有一比。
至于事实真假,虽然正常人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可他们才不愿动这个脑子,只想着起哄看热闹。
人群愈发聚多,年轻人面色平静,温婉女子低头垂泪。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一袭白袍。
读书人模样的男子小跑而来,挤开人群,见到树下此幕,心中哀叹,上前轻握住女子手掌,同时向着青年微微点头示意,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无奈道:“娘,这位是灵儿的师哥,你别闹了。”
老妇人火急火燎:“儿啊!真不是娘在闹,乡亲们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算他是师兄又如何,楚灵已经成家,他还千里迢迢跑来纠缠,其心可诛啊!听娘的,这种无德女人,休了吧,再找一个好的!”
张温掌心传来一阵刺心疼痛,他微皱眉头,轻轻安抚那小手攥的死紧的低头女子,向着老妇人沉声道:“娘,我相信灵儿不是这种人的,况且,戚兄是我让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