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中国人最讲究忠君爱国,岂能违背他们皇帝的命令?”在这个时候,就是一根稻草也要抓一抓看了,莽白就打算让官员去见被软禁的永历,务必要拿到永历亲笔写的退兵诏书。
一个臣子提醒道:“若是让中国皇帝知道了前线的战况,他就未必肯听话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中国皇帝肯下诏的话,也不能让他的人带去给明军。”另外一个臣子说道,现在被软禁的中国君臣怨气满腹,如果让他们见到了刚刚取得大胜的明军,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如果让明军知道了他们朝廷在缅甸受到的侮辱,恐怕会进一步激怒勤王军。
对这两项建议莽白是全盘采纳,此外他还急令缅甸南部的军队做好背上增援阿瓦的准备,只是到底能够从缅南抽调多少兵力背上也是一个难题,因为驻军还肩负有监视孟族的任务,若是让缅南的人知道阿瓦控制力下降,说不定就会有人生出异心来;而且缅甸和泰国的关系也很紧张,阿瓦并不希望让邻居觉得有机可乘。
现在永历天子已经毫无人身自由可言,流亡朝廷的卫队都被缅甸人带走,现在行营周围的卫兵都是缅兵,就连日常所需的食物也由阿瓦挑选的可靠人员负责运输,绝对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大明天子的驻地。
生死操于人手后,缅甸人对大明天子的尊敬也一落千丈,对永历天子仅存的几个近侍冷嘲热讽,到上个月的时候,最后几个侍候后妃的宫人缅人的态度也近似调戏。对此,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敢怒不敢言,如果没有缅人送来的食物,他们就会挨饿,既然如此索性装不知道。
而最近几天,永历赶到缅人的态度开始发生了变化,好像恢复了一些对自己的敬意,而且送来的三餐也日渐丰盛。太后、皇帝、皇后和太子私下里商议了几次,但是始终不得要领,不知道到底是缅王良心发现,还是缅甸政局有发生了什么变故。
今天送来的食物依旧不错,太后和皇帝先用膳,等这两位吃完后,就会轮到后妃和太子,然后是残余的宫人和内侍。
当莽白派来的官员抵达时,太后已经吃饱了,永历则吃到了一半。缅王的使者一脸的怒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对永历皇帝粗声粗气地说道:“明皇避难我国三年,可还记得我国的恩惠?”
现在缅甸已经不以藩属自居,永历也不以忤,客客气气地答道:“贵国三年的照顾,朕深为感激。”
“那贵国晋王、巩昌王派军队骚扰八莫周边一事,皇帝可否知晓?”缅甸官员怒气冲冲地说道:“今日我王接到八莫报告,晋、巩两藩入境掠夺我国地方,抢去了大量的粮食和人民。”
“此事朕不知晓。”永历摇了摇头,他被软件在行营,连自己的大臣都见不到,如何还能得知外面发生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远在滇缅边境上的战事。
“既然如此,那还请皇帝给晋、巩两藩下诏,让他们立刻从我国境内退出。”说着缅甸官员就掏出准备好的纸张和笔墨,放在永历的桌前,跟这个官员一起来的缅甸士兵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永历。
“他说今日才接到消息,可这几天来缅人的态度明显有异,莫不是和此事有关?”永历推辞不得,内侍缓缓磨墨的时候,永历也拿起了笔,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这里面多半有诈。”
不过还没有等永历想通到底怎么回事,缅甸官员就不耐烦地催促起来:“皇帝为何还不下诏?难道是认为我国招待不周,存心纵容晋、巩两藩吗?”
缅甸已经知道川军也入境参战了,但这个使者只字不提,唯恐会让永历明白过来明朝正大兴勤王之师。
虽然怀疑这里面有什么文章,但永历也不敢用自己的猜测去赌自家的性命安全,在心里叹了口气,按照缅甸官员的要求写就退兵诏书,盖上了自己的玉玺。
缅甸使者如获至宝,吹干了诏书上的墨迹就带着它匆匆离去了,永历眼巴巴地看着使者离去,当屋内没有缅人的耳目后,永历长吁短叹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李定国、白文选来勤王了!多半是,所以缅人才会来找朕要诏书,可这封诏书一下,他们肯定会退兵的,朕脱险的机会岂不是化为乌有?”
永历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燃起了一些希望,当即皇后就附和起来,称不该给缅人这封诏书。
“不给怎么行?就算他们勤王,也不知道到没到八莫,离这里还十万八千里呢,缅人可就在门外。”永历心里虽然有些明白,但让他硬着脖颈去拒绝缅人的要求,这就和他的性格太不一致了。
王皇后被皇帝这么一呵斥,立刻就把嘴闭上了,只是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心里异常地担忧——现在局面这么险恶,说不定哪天缅人就会拿皇家开刀,皇后最担忧的就是儿子的安全,盼望着勤王军明天就能打到城下。
皇后的担忧的目光被永历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对方心里对自己按照缅人的要求写诏书这件事仍有怨望,这让皇帝更加不快,又责骂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妇人之见,不然我们父子何至于都流落在此?”
当初永历逃出云南前,随驾官员包括陈佐才等人就苦劝皇帝,称若是他坚决不肯按计划入川,那就奉太后去缅甸好了,不妨让太子去李定国军中,或是与冯双礼同行,按原计划取道建昌入川。
当时看来,缅甸可要比四川安全得多,王皇后也不愿意和儿子分离,所以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