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长歌跟随人流来到城北,这里已是挤满了人,街道上,高楼上,甚至屋顶……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有人甚至已是预先开设起了赌盘,一时吸引无数赌君子前来下注。
人山人海之间,站着二人,正在对峙,横眉冷对。
楚长歌无需猜想,也知这二人想必就是樊无期与顾惊鸿了。
二人显然对峙已久,有人苦苦等待,渐渐不耐,嚷嚷道:“还打不打,不打我们可散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众人顿时爆发,相继道:“是啊,打不打给句痛快话,没时间陪你俩闲磨。”
“你俩在那杵着望景儿呢?”
“都是大老爷们,怎的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
嘈杂声一浪接着一浪,竟是渐渐难听起来。
二人却是面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相互对视,仿佛此时此刻,哪怕天塌地陷,乾坤颠倒,眼中也只能容得下对方的身影。
过了许久,抱剑的顾惊鸿终于首先开口,冷冷道:“早就听闻樊兄的‘辟星剑道’刚猛无匹,纯以威力而言,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你左右。”
樊无期淡淡道:“谬赞了。”
顾惊鸿嗤笑一声,道:“不过我却是不服,既然在此相遇,也是天意,看看究竟是你的辟星剑道刚猛无俦,还是我的‘霸绝七式’无所不破!”
话音一落,怀中仙剑骤然出鞘,执于手中,冲向樊无期。
人群顿时寂然。
终于打起来了!
同一时间,樊无期亦是拔剑在手,与顾惊鸿战在一起。
这二人乃是北海十杰之二,在北海年轻一辈之中,修为、手段俱是稳居前十,以往从未交过手,眼下针锋相对,众人皆是擦亮双眼,就此噤声,眼皮都不舍得眨上一眨,兴致勃勃的瞧起了热闹。
二人之剑术,都属于大开大阖的风格,每每剑锋触碰,便如山脉相撞,厚重难当,引起剧烈震荡,气流如爆,周围的房屋瓦舍,接连遭难,轰然塌陷,沦为废墟!
围观众人骇然,齐齐慌忙后退,不由心有余悸,若是被剑气扫上一下,恐怕不死也得落个残疾。
一时颇多人恼羞成怒,尤其是房屋主人,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樊无期飞上半空,道:“这里太过聒噪,你我去海上。”
“好!”顾惊鸿应和,随即跟随樊无期飞出玄龟岛。
众人怎会放过这等热闹,当即也接连拔地而起,跟了过去。
到了海上,二人无所顾忌,甫一交锋,便气势如狂,剑气纵横飙射,激震海水翻涌,滚滚鼓爆,众人站在岸边,亦觉蔓延而来的气流躁动强烈,刮脸生疼。
众人瞧得不由暗暗骇然,这就是当今北海年轻翘楚的超然实力啊,便是老辈修士,恐怕也要稍有不及!
那樊无期剑如星芒,明明刚猛无俦,势如流星坠落,力重千钧,然脚步虚幻,竟是在踏星位,暗结阵法,并不是一味地以力取胜。
反观顾惊鸿,则是完全无一丝花哨,霸绝七式接连转换,行云流水,毫无凝滞,气势雄浑无匹,如千军压境,密不透风,不给人以喘息之机。
抛去修为不谈,仅以剑术而论,这两个年轻人就已足以令许多前辈汗颜了。
“霸绝七式,果然狂猛之极,奈何不知变通,不留余地,终究落了下乘。”樊无期反手一剑,将顾惊鸿震出老远,淡淡说道。
顾惊鸿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却见虚空中竟是突然亮起无数光点,瞬间连成一线。
他顿时心神一震,这是樊无期所踏的星位!
星位贯连,樊无期如冰封般的面容终于稍微融化,流露出一丝自信的冷笑,喝道:“事实证明,辟星剑道,终究是要强过你的霸绝七式!”
他猛然挥剑,那一线光芒,犹如长虹,顿时将顾惊鸿浑身笼罩!
顾惊鸿早有防备,可是仍旧难以硬撼,甚至连躲避亦是不能,顷刻间七窍流血,痛苦惨叫,径直被打下半空,掉入大海,溅起扬天浪花。
岸边人群俱是心中一震,同为北海十杰,樊无期与顾惊鸿的这场较量,终于是以前者胜利而告终了么?
就在众人嘀咕之极,只见大海噗通一声涌起滔天巨浪,顾惊鸿的身影窜天而起,嘶声吼道:“阴谋诡计,胜之不武!你我再战!”
樊无期嘴角扯动,似是不屑,身影如幻,瞬间便避开斩来的重重剑光,一把抓住顾惊鸿的肩头,犹如扔三岁孩童一般,将其扔到了岸上。
众人连忙躲避,任由顾惊鸿重重摔在地面。
顾惊鸿摔得七荤八素,血沫狂涌,紧跟着勉强爬起,看向樊无期,面目狰狞,睚眦欲裂。
众目睽睽之下,败的如此彻底,他只觉莫大羞辱,不禁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低吼道:“樊!无!期!”
人群中忽然有人叹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技不如人,便当勤修苦练,气急败坏,何至于此。”
顾惊鸿本就怒火中烧,闻言更是无以复加,濒临顶点,转头望向人群,眼中充血,爆吼道:“是谁在乱嚼舌头,给我出来!”
楚长歌扬了扬眉,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顾惊鸿狞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我败在樊无期的手里,难道还宰不了你么?”竟是向楚长歌悍然出手。
楚长歌微微皱眉,没想到此人戾气竟如此之重。
面对顾惊鸿掠来的剑锋,他身不动,手不抬,鲲鹏真气轰然爆发。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