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外面正呼呼刮着寒风,屋子里却暖融融地,只因中间正有一盆火焰劈啪作响,它所散发出来的暖意,覆盖了寒冬时的彻骨森森。
然而此时,暖洋洋地屋子里,正坐在火盆旁的曹晖,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寒冷的。
来时,他带着通天怒火,想要做一些事情出来,但是因为怒火,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随口便将几个人给赶走了……实话实说,他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刚刚收了一个学生的曹晖,其实是真的把他看成了自己这个世界上的儿子,因此他想要二蛋效仿一个人……夏侯惇。
准确地说,是刚烈无双夏侯惇。
所以他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在得到不知道的回答后,便借故把那几个人全部都赶走了。
等的就是日后他们过来报复,然后让李二蛋把这些人全都给杀了,只要他曹晖到时候表现的唯唯诺诺一点,软弱一些,那么李二蛋的名声就算是有了,而且由于他效仿的是夏侯惇,之后的前途只会更好。
毕竟未来的夏侯惇,那可是要统帅超过十万人马的,相比于虚名之下的五子良将而言,他才是真正掌握军权的人,要是有一个人效仿他,还是曹氏子弟的学生,这个人的前途该有多大?
可是想了想以后,曹晖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做完全是瞎搞,很可能会败坏名声。
“身为一个乡老(德高望重之人,并非乡啬夫),我前世就受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庇护,哪怕是县君都要给几分面子,否则我若是闹事,他县君的位置就坐不稳。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倒是忘记了呢?”曹晖额头上生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已经有些紧张起来了。
前世他可以为了孙子的前途,故意把自己变得有些狰狞可怖,为的就是让他刷名声,这辈子他自动就套入了进来,更想着第一时间给学生刷满名声,让他可以站起来……
可是,他却唯独忘记了自己。
其实也不能怪他,因为前世他已经习惯了这么去思考,为了下一代,为了下下一代,哪怕是把自己变成一个恶人,他也可以在所不惜。
所以在刚刚收了一个李二蛋后,他就开始思索如何让这孩子刷名声了,但是他唯独忘了自己。
身为长辈,这自然无需多言,可是……
“我如今才刚刚加冠,未来的路起码也还有个十多年吧?最起码了!那么此时就开始……”曹晖望着铜镜当中的自己,隐隐多了几分后悔。
这不是电影或者电视剧,主角可以随便发脾气,只要其他角色配合就好,但是他似乎根本不是主角。
因此,就一定要小心行事。而偏偏他来了之后,就把那些人全部都给赶走了,若是对方去找曹老板说上一声,到时候估计五色大棒又会出现……
“糟了!”
曹晖摸了摸身上的印玺,第一时间便想挂印逃官,但是随后,他却不那么着急了。
“县君可在?”外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有些急切,又有几分讨好。
“在,君可稍等一番,我马上便出去。”曹晖在身上藏好,穿好靴子之后就跑了出去,故意倒履相迎。
来的是新汲县丞,为本地望族,世代做副手,到而今已经有接近八代了,不要觉得长,其实这一点都不长,有些人甚至可以在三公之位上都做个四五代,这种芝麻绿豆点的县丞之位,坐个七八代一点问题都没有。
“快些请进。”
曹晖走过去便拉住了对方的手,这一招他是跟刘备学的,据说对方一旦见到人,立刻就会拉着手不放开,“想来是本地县丞吧?本该去拜访一番,只因身上有伤,不好前去叨扰,因而便想着过几日去了伤病,再去上门拜访,不想您竟然已经来了……”
不要小看一个县丞,尤其还是这种曹晖不知道对方家族有多大的县丞,万一对方的家族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七八代,那要是起了坏心思,弄死他个把县长就跟玩一样。
心态不同,自然不会随便发飙了,之前他是想要给学生李二蛋找一条出路,眼下看来……他自己的出路都很大,没有必要那么着急。
此人也不像是凶残恶劣之人,为何旁人都如此说?
黄举偷偷摸摸观察了县君曹晖一番,发现也不像是其他人说的那么凶残,正想扭转态势,猛然间对方一句话就让他有些发愣了。
“县丞此来,恐怕是为了方才被赶走的几个县吏吧?”曹晖单刀直入,没有半点遮掩。
黄举默默点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哎!”
曹晖叹了口气,道:“我出身陈留曹氏,想来县丞已然知道,这且不必多说。
来此呢,晖是想要做一番功业的,因为我在从父处立下了誓言,若是无功,甘愿终生不被启用,从此变成一个普通富家子弟。
您说,我能甘心吗?”
“自然不能!”黄举在心里想到了自己,当初的他,也是经历过一番历练后,才算是坐稳了县丞的位置,成了黄家之长,于是他摇了摇头。
“这便对了……”曹晖又是叹了口气,继续道:“晖此次从宛城而来,恰好遇到从父、从兄等人遇难,幸而报信及时,也算立下一个小小功劳,被外放了县君之位。
说实话,晖当时接过印绶时,感觉到了无比沉重地力量碾压而来,心中也便多了几分忐忑不安,外加当时诸多官员都不愿我为一县之长,因而为了让从父不至于尴尬,某只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