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怅扬了扬眉:“那位负伤的弟兄呢?可有性命之虞?”
帮众摇了摇头,咬牙道:“死应当是死不了,四行当的家伙还有几分眼水,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那位弟兄伤得实在不轻,一条响当当的汉子眼下四肢尽断,不在床上躺个半年只怕好转不了,未来也恐怕很难再和之前一样生龙活虎了。”
轰!
蔺一笑一脚踢在身边的石墙上,轰出了老大一个窟窿。他恨恨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咬牙道:“找到他们的行踪了吗?老子倒要去看看,这四个家伙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居然敢对我天老帮下手!”
铁怅摸着下巴,看着帮众身后的大门,若有所思地道:“你们天老帮都喜欢把银子藏在这种地方?”
“铁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天老帮的人数众多,遍布整个戌亥八街大大小小上百条巷子,因此每一片巷道赚来的银钱都统一放在了一处。”
那帮众满脸苦涩,转身推开了身后的大门:“这里是十八巷藏银子的地盘,平日里都会有几个弟兄在这里站岗,防止不开眼的小贼进来惹是生非。只是今日这里只有我和老八两个人站岗,其他的弟兄们都外出了,这才让四行当的家伙得了手。”
“我让他们去通知巷子里的人去了。”
蔺一笑见铁怅骤然皱紧了眉头,连忙解释道:“要在一日之内让所有暗处的生意全部关门实在不太容易,就算是我天老帮人手一时间也有些不足,只能抽调一些负责站岗的弟兄们来跑腿——那些四行当的家伙显然也看准了这一点,知道眼下正是我们防守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这才让他们得了手。”
铁怅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然看着那帮众微笑道:“怎么称呼?”
“铁大人唤我李大壮就好。”那帮众连忙拱手,“前年酒桌上小的有幸见过铁大人一次,那时候小的还是曾五哥手下的一个小青皮。”
铁怅哦了一声,看着大壮继续道:“那老八四肢尽断,你倒是毫发无伤,想来功夫是颇为不错。”
两道精光顿时射到了大壮的面庞之上,那来自于刹那间目露凶光的蔺一笑。李大壮连忙摆手,苦笑道:“铁大人莫要说笑,小人这一招半式连给四行当塞牙都不够,当时也只是走了运恰好去了一趟茅房,在茅房里听得老八的惨叫声后,小人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就冲了出来,然而看见的就只剩下了倒在地上的老八,周围半个影子也无......”
他看着铁怅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三指并拢指天,大叫道:“铁大人,小人所言绝对没有半句隐瞒——老八此前被曾五哥送去了佛爷的医馆,您若是不信,大壮可以随铁大人一道去佛爷的医馆与老八当面对质!”
“别那么激动。”
铁怅安慰地拍了拍大壮的肩膀,旋即直接越过了他跨入了门内:“你跟我说说,老八当时倒在了哪里?那银子本来又藏在哪里的?”
李大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随着铁怅与蔺一笑一道走进了大门内,指着一片狼藉的小院正中央道:“就是这里,老八当时仰面朝天躺倒在地,四肢尽数被人扭断。小的连忙奔上前去问老八发生了什么,然而老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说自己突然遭到了袭击,然而连对方的模样都未看清楚——小人心中当时便知不妙,于是连忙进了厢房里看银子还在不在,果然,那一大箱银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箱子也一道不翼而飞了。”
蔺一笑有些烦躁地踢翻了身边的木椅,恨恨地道:“老子不擅长这些要想的东西,阿怅,你有什么眉目吗?”
“还没那么快,我又不是六扇门的捕头。”
铁怅随意地回了一句,将目光投向了蔺一笑:“如果是你的话,你能不能在老八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瞬间扭断他的四肢?”
蔺一笑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不算难事,不过我练的不是分筋错骨的手段,若是让我来动手,老八当场身亡的可能性应该更大——所以我才怀疑是大正净或者刀马旦下的手,大正净有那个实力,刀马旦的小巧功夫练得不错,两人都有那个实力。”
“不错,有道理。”
铁怅极其敷衍地随口道:“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蔺一笑顿时一愣:“走?”
“这就是一间空屋子,就算铁某人想查出个蛛丝马迹来,这里也得有蛛丝马迹才行吧?”铁怅苦笑着摆了摆手,叹息道,“你先去医馆,我随后就到——说实话,如果要找出四行当的踪迹,没你师傅做帮手,或许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蔺一笑再次一愣:“我师傅?”
“你莫不是忘了,你那一套搏杀术可是从捕猎小鸡仔时的铁大身上学来的。”
铁怅摇头叹息道:“既然要追踪四行当,自然就该由铁大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