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罗墨达在牢笼里焦躁地踱来踱去。看来,她的预言也没有错,爱摩卡确实背叛了她。莉莲已经决定十天不给她水和食物,十天以后如果她还活着,就要和莉莲决斗。当然,这种决斗绝对不会是公平竞争的,安德罗墨达将在饥饿、口渴、虚弱的状态下拖着几根沉重的枷锁和自由的莉莲决斗。况且,莉莲并没有说过只是一对一,如果她伤了莉莲一根毛发,恐怕所有的北极狐都会一拥而上,将她撕个粉碎。因此,这种决斗,安德罗墨达只有纯粹挨打挨揍的份儿。说不定,爱摩卡那小子没准也会帮着他心爱的北极狐们肢解她。想到这里,她不禁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当初让他在冰雪中冻死好了!
实际上,十天的牢笼已经过去了三天,每天安德罗墨达都舔舐冰雪来作为饮用水。在冰垒里,还算是温暖的,不必浪费阿波罗的解药。可是,为什么安德罗墨达不使用魔法来炸掉整个冰垒呢?原来,邪恶的莉莲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她在这个冰垒上都施展了魔法,甚至包括雪地。在冰垒里,任何人都别想施展魔法,搞得安德罗墨达只有束手待毙。拒可以有水喝,但是食物没有还是不行的。拒安德罗墨达是个仙女,对食物的需求不像人类那么渴求,即使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十天不吃也是可以活下来的,但是仅仅是活着并不够,她必须有力量打败莉莲,展翅高飞。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怨恨开始在她心中积攒。她想:即使无法打败莉莲,她也一定要灭了爱摩卡!第一次,安德罗墨达感到熊熊的复仇之火在胸腔里燃烧着。她要报仇雪恨!
但是,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什么时候,安德罗墨达的冰垒上出现了一个小孔,把寒气放了进来。起初安德罗墨达对此感到很恼火,但是后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每天早晨,安德罗摩达醒来后总会惊奇地发现,那个大小只勉勉强强够一只瘦小的手来回收缩,不过当然一定少不了磨破皮的小洞下面。冰垒的地板上赫然躺着一点食品。有时是一条鱼(都被挤碎了),有时是一点儿熟肉,还有时只是一些*的紫菜和海带。当然,每一次的出现总会附带着一小块火红的煤炭,让她烤着吃。
因此,安德罗墨达虽说饿,但还不至于到前胸贴后背的地步。她很快就习惯了每天一点点饭,并把自己的胃收缩到了最小。可是是谁送的饭呢?安德罗墨达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知道,莉莲可绝没有这么好心,给自己的敌人提供饭菜。那么会是谁呢?谁呢?又是从哪、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呢?
后来。安德罗墨达发现了那个小孔上面有少量血迹。很显然,就是从这里送进来的饭的。怪不得煤块都那么小,原来根本送不进来啊!这一下,她更加肯定,如果是莉莲亲自下令。他们一定会从冰门进来送饭。如此看来,无论送饭的是谁,一定是违背了莉莲的命令,偷偷摸摸送饭来的。究竟是谁?
这一夜,安德罗墨达故意没有睡着——这对她来说并非难事,因为夜晚本来就不应该是她睡觉的时间,完全是为了跟乔治呆在一起。她才养成了这个倒霉的习惯——她睁着眼睛,靠在那个孔旁,等待着黎明的曙光。
在那最神秘、最美丽的黎明时分,就在安德罗墨达最没精打采的昼夜交替时刻,一小块火红的煤炭正好落到了她的大腿上,把不小心睡着的她烫醒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像一般人那样,翻个身继续睡,或者伸个懒腰揉揉眼睛,然后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着睡觉的地方,拒这个地方他们再熟悉不过。没有。安德罗墨达立刻把脸凑近了小洞,两只手痒痒的,蓄势待发。
一只褐色的爪子抓着一小袋冰凉的鱼肉在那小小的缝隙中艰难地扭动着,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爪子一松,鱼肉立即就掉到了煤炭上,噼哩啪啦……熟了。末了,爪子轻轻扭动着想缩回去,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安德罗墨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去,相当精准地一把抓住了那只褐色的爪子。房间的光线不强,少许阳光透过厚厚的冰层来到了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而唯一的洞口还被那只爪子挡住了,她勉勉强强看出来那是棕褐色的。爪子扭动起来,拼命挣扎着,结果却被那毫不留情的洞壁磨得更惨,最后只好瘫软下来。安德罗墨达牢牢地抓住那只瘦削的爪子,用力一拉,爪子和腿就全部进来了——当然磨破了更多地披——这样它就没办法再挣扎了。
阳光越来越强了,屋子里渐渐地充斥着微弱的阳光。安德罗墨达借助阳光,开始细细打量起那只褐色的脚爪。褐色的皮肤,修长的手指,令安德罗墨达大吃一惊:这根本不是只爪子!这是个人!“爱摩卡!”
“是的,是我,秀,”冰层外,爱摩卡沮丧的声音依稀传来,“听候您的发落。”
“发落?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德罗墨达疑惑地问道。
“我是说……第一,您再这么用力拽我的胳膊,像我这样的血肉之躯可能就要支持不住了;第二,您要是一直这么抓着,被莉莲发现可就不好了,对吧?”
“爱摩卡!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安德罗墨达激动地质问。
爱摩卡没有回答。
安德罗墨达沉默了一会儿以后,纤细有力的手指放开了那只瘦骨嶙峋的胳膊,轻轻地用一根手指摩挲着伤口:安德罗墨达的医疗魔法也是很强悍的。刹那间,伤口全都不见了,粗糙的褐色皮肤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