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兵荒马乱的,王家只是商人家庭,实力有限,即便是王大成也常在有时候感觉到身不由已,他早已是深有体会,站在王大成的立场,他也要求助于杜飞扬,这对王家有好处。
王大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居然也想从军,这却有些出乎杜飞扬的预料。
稍作思忖,杜飞扬便问道:“你们王家,居然有这么多人想要从军,本帅倒是理解,你们想要杀契丹人,为了家人报仇雪恨,这固然可以立即……可是,你们已经决定了么?”
王大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答道:“是的……大帅,我们王家已经做出了决定,只希望大帅能够成全我们的赤子之心,给我们一个为国杀敌立功的机会!”
杜飞扬皱了皱眉头,默然片刻,又问道:“打仗总是难免要死人的,战场上刀枪无眼,可谓是九死一生……至于契丹人,更是残暴至极,你们真的不怕死么?”
王大成看了看王丹玉,旋即转过头看向杜飞扬,肃然道:“我们王家的人不怕死,可是,我们有仇必报,契丹人做的孽,我们不能忍,我们要去杀契丹人……”
王大成说话间,又想到自己一家人被契丹人害得如此凄惨,忍不住凄然泪下,就连话音都已经哽咽了。
看到这一幕,王丹玉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她禁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
杜飞扬见状禁不住心头一酸,他轻叹一声,劝慰道:“大成兄,男儿有泪不轻弹,人死不能复生,悲伤无益……你们,还是节哀顺变吧。”
王大成不由得身子一震,他没想到杜飞扬居然这么亲热地称呼他为“大成兄”,他顿时心头一热,猛然间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动容道:“多谢大帅关心……在下方才失态了,请大帅恕罪。”
“不必客气……”杜飞扬此刻心中百感交集,道:“大成兄,你曾经在衙门里做过事,自然也知道当今天下的形势,现如今,中原一盘散沙,各个国家相互间征战不休,契丹人才敢没完没了的南下打草谷……今上早有打算给契丹人点颜色看看,可是,国家刚刚建立,朝廷还有很多后顾之忧,我们必须时刻防范北汉,那些人一直在蠢蠢欲动。据报,刘崇竟然对辽国自称为侄皇帝,那厮居然这么厚颜无耻地请求辽国册封,可以想见,北汉以后必定会勾结契丹人,狼狈为奸,这对我朝非常不利。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与敌人长期交战的准备,定州也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王大成与王丹玉对望了一眼,兄妹俩的心中颇为激动,两人的脸上也都浮现出喜悦的神色,现在,他们终于尽释前嫌了。王丹玉居然喜极而泣,美目中流淌出晶莹的泪珠,但她旋即又轻轻地拭去了泪珠,展颜一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待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王大成微笑着道:“大帅,在下这次回来,除了要帮家里做些事情,也想着为保卫定州百姓的家园尽绵薄之力……在这些日子里,在下观察了一番,只觉得定州军队各部的战力参差不齐,尚需改善,这对我军来说十分重要。”
杜飞扬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本帅也正有此意,以后,还希望你们多多提出宝贵的建议……具体而言,本帅决定对神机营进行改组,组建专门的火枪队,大成兄,你和俞慕文都可以参与其中,你可以做副都头,至于俞慕文,可以从队正做起,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大成微微皱了皱眉,并未表态,王丹玉却忍不住说道:“大帅,我大哥是个读书人,他只是略通些拳脚功夫,此前,他也从未上过战场,他,他怎么能在行伍中任职呢?我大哥自然不会拈轻怕重,却只怕不熟悉军务,产生不好的影响……”
杜飞扬微微一笑,解释道:“王大小姐,你们有所不知,这火枪队本就是一个新兵种,此前,从未有人使用过突火枪,因此,这支火枪队的所有官兵自然都是欠缺这方面的经验……不过,这支火枪队从无到有,需要在未来的摸索中完善各种战术,所以,火枪队的军官和士兵也都需要具备一定的文化知识,最起码要认识字。令兄虽然没有过行伍经历,但却知书达理,且又粗通武艺,完全能够胜任这个职位,况且,火枪队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用来训练,并不急着上战场,你们不必担心。”
“遵命……卑职定然尽心竭力,不负大帅的重托。”王大成肃然领命。
原本,王大成确实有些担心自己不能胜任,但听了杜飞扬方才所说的话之后,他已经多了几分自信。既然选择了投身行伍,他不管将来吃多少苦也心甘情愿。
次日一早,杜飞扬便召集高级将领们来到白虎节堂开会,商议今后的战略。
杜飞扬端坐在上首的帅椅之上,眉宇间英气逼人,令人不怒自威。宋应星和刘伯温分坐在杜飞扬的左右,其他武将们则按照序列站立在大堂两边。
这是杜飞扬第一次召集部将们来到白虎节堂议事,这一次,他要确定定州今后的大战略,并且筹备与契丹人交战的事情。
杜飞扬扫视了一番众将,开门见山地说道:“本帅奉命镇守定州,朝廷对我们寄予了厚望,如今,契丹人野心勃勃,无论他们是想打草谷还是要大举南下,我们都要给予契丹人迎头痛击,这些异族人畏威而不怀德,为了定州百姓的安危,为了百姓们免受契丹人洗劫,我们一定要把契丹人打得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