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阴沉之际,汲乐家父亲还想着自己那失声活下来的女儿汲扶玉,正在叹道:“如今之计....”
“不好了,武部尚书张大人带武部军三百来了,说是要抓谋害蔡经略的凶手,朝廷逃犯汲....汲小姐!”
侍人连滚带爬,吓得跑进来报信。
“哪个汲小姐?”管家一疑。
“是连宜!”
汲乐家父亲冷眼微眯,手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沉响。
“都怪连宜,居然打扰我们的计划,私自在给张京吃的糕点里下了毒药,如今却不小心害到了那蔡家人心尖上的蔡经略,我们这次是撞到火药口上了,蔡家家大业大,会放过我们?不可能!”
汲乐家也是哀凄,后悔不止。
“不叫那张京费一兵一卒,我们自己把自己害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门外的夜云与月,汲乐家心里真是百味陈杂。
“连宜一直很聪明,从外面逃到咱们家里,咱们一直把她藏好。她此次却意气用事,真是....”汲父眼里划过一丝狠厉。
“这可如何是好啊,爹?”汲乐家又问了一遍。
“慌什么?”汲父道,“快去写信给定王,他回来帮咱们的。”
“可是,定王是蔡家人那边的,咱们写信真的有用吗?”汲乐家说完却是自己想明白了,重重点头一下,“原来如此!儿子立刻去!”
三重军士将汲家包围的死死的,凌空之上一身官袍的男子,黑金冠,蛇眼狐腮,凛冽寒目。
所佩天王、八仙纹的金涂银带,花纹二十五两为武部至尊之位,统领一朝之武修行人,唯一不受丞相管辖,直隶天子之尚书,修行武人一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正是当朝一品武部尚书张京张为善。
“禀报尚书大人,汲家已经全部包围,是否立刻搜查?”
“搜。”
张京缓缓落地,其实他是张景之身,却假冒亲兄,顶替官职,如今京话说的也是越来越好了。
“蔡经略必然是吃了糕点死的。
仵作已验,死者体内有两种混合起来的毒,一种名为酒醉散,致人昏迷,一种是只有和酒醉散在一起才能发挥毒性的毒物「七花夺命膏」!
这毒以前,逃犯汲连宜就给本官下过。”
放眼整个汲府的张京,冷笑着放言高声道。
——其实最后一句瞎编的。
但是拥有「毒医系统」,能够弄到这奇毒的也就是汲连宜了。
以前对着自己说爱慕自己的汲连宜,也曾让自己真正动心。
但其实都是谎言。
张京勾起一丝苦笑。
兵卫立刻破门而入大肆搜查,张京也跟着来到汲乐家等人面前。
“说吧,密室在哪里。汲连宜在哪里。”
张京的语气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怜悯和疑惑。
“尚书何出此言,真是折煞我等。”汲家家主冷眼道。
“其实当初看到那彩幡,本官就断定你们这么反常,急于证明其实极有可能窝藏逃犯。”张京道:“汲乐家,你自己小命不保,全族都要陪着你遭殃。”
汲乐家隐忍着愤怒:“什么下毒,我...”
“医官已来,真要调查,肯定能调查出来。”
张京冷笑道:“大不了我就等着,看你们一个个砍头,汲连宜还念不念一点亲情?”
密室里,汲连宜还算是有心的人,得知父兄因为自己遭难,全族不保,丑事全被挑出来,又气又怒,但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真的被发现在汲家躲藏,不然父兄窝藏钦犯,真的也要遭殃。
少女一掌拍到密室石壁上,牙根紧咬,满脸都是怒意。
“张京,你欺人太甚!”
因为过于愤怒,石块因此翻飞,汲连宜眼里慢慢溢出一些不愿不甘的泪滴。
在这场斗争里的自己...真的要满盘皆输了吗?
——她不甘心!
忽然,汲连宜想起了张婉婉。
张京,你想要我家人的命,我就要你家人的命!
就在这时,定王魏智突然亲自来了。
“张尚书,有何事苦苦相逼,没有证据,就算天子允许,你也不能过于放纵。”
魏智一身尊鹤四爪龙锦袍,挑眉轮眼,居然是个中年男子的俊俏模样,几丝狡诈相,更多是温和文润之气。
四王阁的亲王们,天天食宝丹,自然体格丰润,返老还童,其实年龄都是祖父级别的。
而且这里有个很诡异的规则,谁当了皇帝,谁就真的不能修习仙道。
所以一脸老人相的魏仁还要对中年模样的魏智叫叔叔——不过,自然这些亲王见到皇帝就必须用老人相了,这个是可以调节的,面对别人就可以随便用年轻相或者老人相。
汲连宜趁着这个机会,却也没有出来,她现在不会动手,后天就是汲乐家和张婉婉的婚期。
她要婚礼当天,张婉婉暴毙而亡!
定王的训斥只好让张京收手了,定王是庇佑蔡家的,按理说蔡经略死了,定王应该帮着张京查汲家才对。
但其实不应该这样,因为天子忌惮蔡家,定王必须出来保护蔡家,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这也是臣子之术。
蔡家苟到现在,定王魏智的智谋功不可没。
张京咬着牙只好退兵,什么也没找到,自己只好去找皇帝领了个象征性的罚。
定王还亲自去安抚汲乐家和他父亲:“那张京的确有些猖狂,上面是记着你们的。放心。婚期要到了,本王正好带了些礼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