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京正在大街上派人打砸汲家的马车,马车里的人自然转移出来了。
是一伙出来游玩猎鹿归家的汲家少爷,在街角被仆人护着。
有一个幼子还在嚎啕大哭,他的哥哥们都连忙安慰孩子,因为大燕的幼子一向是地位高于他的哥哥的,这是出于爱护儿童的习俗。
张京四下里看着围观的人群,觉得人群够多了,就挥手示意道:“住手吧,不必砸了。”
“尚书大人,他们敢冒犯您的车马?真是不想活了。”
“尚书大人不气就好,不然我们下人也跟着心突突的,食不下咽,寝难安眠。”
阿谀奉承之人笑着围了张京一圈,张京拂拂手:“好了,你们退开吧。”
他扫了一眼路边的汲家子孙,冷笑一下上了自己的车走了。
“张京你不是人!”
一个汲家的孩子踢了一个石子,石子飞向张京马车的影子尾巴。
“哎呦!”
结果他用力过猛,自己脚扭了,苦哈哈地倒在一边呻吟。
汲家的孩子回家当然撒泼打滚一顿哭,把汲乐家一个七尺男儿气的牙根打颤。
“好,张京那个不仁之辈,现在就是等着激怒我,要我取消婚约呢!我偏不随了他的意!”
本来张家人都觉得,汲家一定上奏天子,让魏帝好好惩罚一下张京这个猖狂样子。
结果居然不仅屁事没有,汲家还登门送礼。
在两只被金带栓在一起的大鹅的簇拥下,礼官脸上抹着两团红亮亮的油彩开始棒读朗诵:“张家有女,温婉贤淑,君子宜求。适春交接,不迟片刻.....”
总之就是表达如何如何热爱张婉婉的话。
张婉婉坐在屋子里死活不出去,侍人拎着大鹅来给她看,她就躲到屏风后叫道:“不要脏了我的眼!快把那个礼官赶走!”
张京坐在长庭里看书,也听见张婉婉闹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就能看见远处竹帘那边的张婉婉。
张婉婉长的不能说精致顶尖,但也是漂亮那一挂的——眼睛有点小,鼻子有点钝,一双眼睛却黑溜溜的,化了妆之后是个标致的美女。
自己以前刚穿越来时,还有些依赖她这个妹妹的意思。
结果现在看她,虽然是自己这个身体里的血缘妹妹,与自己却实在没什么关系。
张京也有些把算计移到她身上的意思,但有时候又突然对她的爱又增多,属于忽冷忽热。
张婉婉也不是傻白甜,从她专门求张京给她搞一大间屋子装金银珠宝就能看出来。
她还让张京给她题字,张京就题了个「金屋」。
金屋藏娇,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张京看着张婉婉的背影,突然想跟她说一句抱歉。
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
青松道祖被软禁断食,各界人士都来求告魏帝,自发组成团体,每个宗门几乎都有人。
宗门里到处都是修行人,对皇帝是一种持续的威胁,魏帝早就看不顺眼了——这纯属是因为皇家这一支都不怎么适合修行,和庸人没区别,更是忌惮别人的武力。
这也是公平交换,当一个人有了最高的权力,神明就要收回他的修行天赋。
但张京是个例外。
张京的命格已经渐渐扭转成极祥瑞、极高贵的大吉帝王命格,但凡人都看不出来。
因为不管是原来的张京还是张景,他们的命格八字都很普通,虽然有光华之处,却也极其一般。
现在张京骤然来到他身体里,连带着把自己的祥瑞命格也带来了。
别人当然无法根据原来张京的八字发现现在张京的命格有多牛逼——除了神祗。
张京倒是不用管青松道祖这事,他是武部的,虽然京城保卫战成功了,但还没有消灭反贼。
所以张京开始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收整军队——灭沈氏任务都完成了,当然不着急啦。
但是假死后被送到太岁派的沈尔雅却自己找机会逃跑了,把张京气个半死,派人地毯式,也没找到个人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汲连宜也是,怎么都找不到。
那天明明在京里看见了她,之后张京特地上奏魏帝,封城抓人,几乎要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为此还有许多谏臣上表弹劾张京恃宠而骄,是仗着魏帝恩德就到处以势欺人的....佞臣二字当然不敢说了,但基本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魏帝很满意这样的结果,骄纵张京只是为了安抚他好好帮自己打退敌军罢了,等以后赢了再来个杀鸡取卵。
魏帝得知张京公然找茬欺凌汲家人时,就开始装死,寻思汲家要是来找自己告状,自己就帮他们一把,杀一杀张京的锐气——之后当然也要继续安抚张京了。
这就是帝王平衡之术,魏帝早就熟稔这一招了。
但是没想到汲乐家年纪轻轻的,自己还有个小算盘,不按套路来,鸵鸟一样装死,就是不来告状。
魏帝只好故意召汲家来按照每个月的规矩来纳谏,特意点了汲乐家的名,现在正在金殿托腮等着汲乐家开口谈及此事。
结果汲乐家躲在他老子身后,屁话不放,讷讷地和以前那个盛气凌人的盛臣判若两人。
魏帝很不爽,所以再用一计故意的打草惊蛇。
故意收拾一下金翰学,留下许多「汲家讨好了天子」的假痕迹,意在吓一吓张京,最好让他吓得立刻着手准备对付汲家。
具体实施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把金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