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蒲吉凑到张京耳边,极小声地禀告道,“据说沈季同以前在闹市斩杀了两个铺子的屠夫,极其凶残。”
“就是血溅菜市场嘛。”张京嗤笑。
“还有呢,大人。他手底下从来没有过逃奴事件,奴隶逃出去,百分百被抓回去然后百般虐待致死,所以沈家的劳工、矿场、运河地段的苦力奴隶全都是交给他负责的。”
张京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从钱袋里拿出一个大通币,放到蒲吉手里:“辛苦了。”
一枚大通币,能住一晚奉京最中心地段的酒店商栈,并且可以开一等房间。
张京有种自己挥金如土的感觉,哎,皇帝给他太多钱用来当经费,不花不好意思啊。
皇帝什么都给他了,就是拿走了他的命。
皇帝告诉张京,要是没有确切消息,或者解决不了,就不要活着回来。
这么多人看着,张京也逃不了。逃了就从钦差大臣变成通缉犯了。
在蒲吉这个燕山指挥使的感恩戴德的吹捧声里,张京看见那个“狼三”带着他的妻子过来了。
“沈公子,本官会把你的妻子完好地送回来的。”
张京微笑,沈季同抬起下巴,只是冷哼一声:“大人见谅,我身体不适,不能在门口站太久。”
那夏惜香上了专门的轿子,垂下了长长的帘子,车马队伍的车夫叫了一声“出行――”马就抬步走了起来。
张京坐进轿子里,蒲吉在车帘外坐着看守,张京让他进来说话,蒲吉就忍不住问。
“大人,您有什么好计策吗?”
张京知道,自己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会被他们回去告诉皇帝。
他也懒得隐瞒。
“沈家和夏家的手上,估计都有前任钦差的血。我正是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打的水深火热,我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次把沈家的媳妇带走,沈家的人一定会偷偷把这个夏惜香带走,再诬陷我把别人妻子拐走,让我落人口实,务必好好看护她。”
张京冷笑一声。
“我偶然得知小道消息,夏家的杀手今天要在我出行的路上杀我。”
时间是夕阳刚刚出现的时候,地点是接官厅门口,那里的杀手就会来杀张京。
这是系统提示告诉张京的:【夏家杀手于明日申时15~17点之间来袭接官厅,在劫难逃】
这系统提示也是绝了,太不吉利。
但张京因为这四个字格外在意,格外警惕。
他还不知道,夏家花大钱收买人,埋伏下了密密麻麻的可以引爆的术法阵,还有两个武师极道的重金聘请的江湖杀手,以张京现在的实力,就是一百个汪天蒲吉在身边,也得被炸的透透的。
那两个重金杀手,被夏家买下了命,已是亡命之徒。
到时候他们只要自称是雪莲教的狂热分子来祸害社会即可。
张京到时候死了,也只是个被恶人误伤的可怜虫,和夏家半点关系没有。
张京已经有了对策,那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索性就不回接官厅,也让汪天、蒲吉也不许回。
张京说完,蒲吉就一惊。
“大人神机妙算,这消息....难道大人有自己的信卫?”
蒲吉有些警惕地问,探探张京的口风。
张京老神在在地摇摇头:“本官幼时学会了看天象的学问,虽是皮毛,但也有用。”
蒲吉脸色一定:“大人会看星象,真是高人也。”
他和汪天只是临时派来帮张京的,皇帝害怕熟人容易泄露消息,特意调拨了隔座大山的指挥使蒲吉,以及根本不在一个系统的三江厅尉汪天。
所以他们不知道以前张京的脾性和过往。
两人说回重点,张京讲道:“我正好利用那群杀手,我已让汪天带人打扮成夏家侍卫,到时候我们抢先一步,把我们所有人劫走。
沈家人要是敢来,我们就趁机抓住他们暴打一顿。
然后抓住那些夏家杀手,说是那群杀手劫走了我和夏惜香,这样一来,夏家人和沈家人就有了矛盾。”
蒲吉听的目瞪口呆,本来他还以为张京就是个空架子。
以前张景的哥哥张京就是个满嘴跑火车,不谙世事的人,长了张小人的脸,做的都是纸上谈兵的小天真的事。
后来突然就暴露本性,愚蠢自私,小人心腹,不堪大用。
随身保护钦差的两个侍卫竟然都为了保护愚蠢的钦差死了,也是没谁了――这个其实是张景顶替后制造的假象,就是张景故意搞死的那两个侍卫。
总之,因为还不熟,汪天和蒲吉都以为张京就是这么个精分脑残的人。该说不说,都觉得他脑袋有点问题。
“还有那夏惜香,被本官这么一救,说不定还能说点有利的消息。”张京告诉蒲吉。
蒲吉点点头,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
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
夏惜香坐在轿子里,没想到车马突然停下了。
“前面路段突然堵了。”帘外的车夫朗声说,“因为孙家的公子纵马走大路,踏翻了菜摊,乱套了,现在来往的马车都通行不了。”
面对丈夫只能卑躬屈膝的夏惜香,皱眉道:“孙家是个什么狗东西,那样的小家族也配挡我们的马车?”
她好歹也是个含着金汤匙的大族千金,自然没有寻常女子的谦逊,自身永远带着一股豪贵张狂之家的自满。
车队前后全都是人,在一片喧闹声中,夏惜香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