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新医院旁的一家西式咖啡馆内,杨霓裳和杨晴坐在小吧台上,杨霓裳在点单台给自己和杨晴点了两杯苦咖啡。
虽然现在的时间已经临近晚上十一点了,但是咖啡馆内的生意竟意外的不错,还有五、六桌客户坐在咖啡馆内商谈着些什么,甚至咖啡馆内驻店的钢琴师都还没下班。
钢琴师在点单台给自己点了杯卡布奇诺咖啡,抿了一口,醇和的咖啡混肴着淡淡的奶香在口中慢慢的发散,钢琴师眯了眯狭长的凤眼,他将卡布奇诺咖啡随手放在一边吧台上,又坐回到自己的钢琴台,修长的双手轻轻的音键上跳跃。
清脆空灵的音符仿佛一个个精灵在咖啡馆内嬉笑着回荡,原本一些还在讨论工作事务的客户,也下意识将声音放低了些,仿佛怕打搅了这位钢琴师,或者是破坏了这份喧闹城市中难得的安静。
轻柔的钢琴声略微舒缓了杨霓裳和杨晴内心中的不安,杨晴低头喝了一口热咖啡,香浓的黑咖啡让杨晴小脸一囧,好苦啊,杨晴连忙拿起吧台上摆放的小包砂糖,撕开一包砂糖加了进去,小铁勺在咖啡杯不断的搅拌。
“霓裳,你刚刚给你爸打了电话,你爸怎么说?”杨霓裳看着杨晴皱起的小脸。
“我爸说,等下就来接我们回去,小姨,既然你那公寓现在不安全,要不,你这两天就先住我家吧,跟我一起睡怎么样,反正,我卧室的床也够大。”杨晴担忧的看着小姨。
“那怎么能行,你明天就回学校了,我怎么住你家,小姨没事的。”
“侦探先生他们很快就会抓住那凶犯的,不要担心。”杨霓裳拍了拍杨晴手背,安慰道。
“那万一没有呢,万一,侦探先生他们没有抓到那名凶犯呢。”杨晴追问道。
“如果是那样,小姨就在宾馆住两天,不打紧的。”杨霓裳笑道。
“可是……。”杨晴急道。
“小晴儿。”杨霓裳双眼坚定的看着杨晴。
“小姨,你是还不肯原谅爷爷奶奶还有我爸他们么?所以,你才不愿意见到他们是吧。”杨晴看着杨霓裳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他们,不祝福我和不明,这,我也认了,无所谓,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就算再不认可我们,他们也不应该……不应该在圣祭节,这个联邦最重要的日子,在我和不明回家的时候,将不明给赶出去啊。”
“在家里所有人都在场的情况下,他们竟然硬生生的将不明给轰出了家门。”
“明明对他们恶言相向,又不是不明啊,不明他也是受害者啊。”
“我永远记得,那天在我告诉不明,这个圣祭节我准备带他回家过节的时候,不明,他,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模样,他高兴的拉着我在商店里,买这个,买那个,不准的询问我的意见,生怕买的礼物他们会不满意。”
“小晴儿,你知道么?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在将不明辛辛苦苦挑选来的礼物扔出窗外,将不明人推出门外的那个画面,我记得,那天不明在回去后神情的失落和眼神中的哀伤。”
“我记得。”杨霓裳喃喃的说道,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圣祭日卷缩着身子站在屋外的男人,即便周围已经是万家烟火,可他,却只能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仿佛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原来是这样,那年圣祭节我和老妈到外婆家去了,而老爸因为工作的原因,只得留在本地无法跟我们一起回去,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从那次圣祭节后,我爸都躲着小姨你的原因吧。”杨晴恍然大悟道。
“小姨,爷爷奶奶虽然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小姨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他们了,其实,爷爷奶奶他们,大家都很想你。”杨晴低声说道。
“小晴儿,你不要再说了。”
“再过些时间吧,给我些时间吧,现在,我实在没办法回去面对他们,等到时候到了,我会回去的。”听到杨晴的话,杨霓裳想起自己年迈的父母,眼神柔和了下来,可是想到那个傻傻的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那个总喜欢粘着自己的大孩子,杨晴眼中又闪过了挣扎,咬了咬着牙说道。
杨晴看到杨霓裳痛苦的眼神,叹息了一口气,明白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用,也不再多说了。
“追上来了。”甄宥听到楼下追逐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楼上的天台,慌不择路的往天台跑去。
当甄宥推开天台的推拉门跑进去的时候,甄宥瞳孔一缩,只见天台的正中央趴着一个人,那人脸朝下,整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死不知,一条醒目的猩红从天台的入口一直延伸到那人的周围。
“是那个神经病!”
“那个神经病竟然真的拖着一个人上来了,他将这人拖上天台到底是打算干什么?这人还活着么?”甄宥看着趴在那里的人,感觉小腿有些发软,险些也倒了下去。
“该死!那个神经病追上来了!”甄宥听到从楼道里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看着那个趴在那里的人,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抓住后的下场。
甄宥脸色一变,四下里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只见推拉门的旁边竖立着一根小木棍,约莫小儿臂宽,也不知道是哪个居民遗落下来的,甄宥连忙上前将木棍拿在手里。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去查看那个趴在那里的人是不是还活着,要不要拨打急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