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常年带病征战,眼下又病倒在军中,让孙权好不痛心。几个军医轮番医治了一天,孙权甚至令人快马请来江陵城内的良医,总算暂时稳定了吕蒙的病情。孙权知道吕蒙在军中不肯好好休息,便想让吕蒙先到公安去休养。
可吕蒙却是一个心系公务的工作狂,即便病得如此厉害,也不肯撤离前线,执意要等到潘璋与朱然的消息。
就在这时,账外士卒来报,说是朱然回营。孙权本欲回中军大帐处理军务,但吕蒙却执意要知道军情,孙权强扭不过,便让朱然来吕蒙帐中。
少时,朱然便领着几个潘璋部下的败兵进帐,诉说救走关羽的乃是关羽二子关索,又将关羽中箭,潘璋被擒之事一一告知孙权。
“至尊,关羽年近六旬,受此重伤,想来命不久矣。”尘埃落定,吕蒙也算是松了口气,“如此荆州平定,至尊除去一强敌,也是断刘备一臂!”
“未曾想文珪却失手遭擒。”孙权却是遗憾地长叹道。本来此次袭取荆州已是大获全胜,关羽之死也在他意料之内,但若是折了爱将潘璋,实在是美中不足。
吕蒙则相对镇定地说道:“至尊无需忧虑,擒获文珪的既是关羽之子,必然牵挂关羽妻女,至尊可用她们换回文珪。”
“此言甚是!”孙权当即点了点头,命人立刻前往江陵,严令好生看护关羽妻女,任何人无令不得惊扰,更不可向她二人透露关羽消息。
就在这时,又有士卒前来报告军情:“禀至尊!麦城已被我军攻破,生擒关羽部将周仓,除荆州从事王甫匹马逃走外,其余将士尽皆斩杀!”
听闻士卒擒获了追随关羽多年的周仓,孙权也不由精神一震,立刻说道:“速将周仓押至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内,几个士卒很快便押上了双手反捆的周仓。如今的周仓已年过五旬,两鬓花白,黝黑的面庞上也布满了岁月的沧桑,但却依旧铮铮铁骨,面对孙权昂首不跪,只是怒目圆睁,憎恶地瞪着孙权。
“周仓,今日被擒,你可愿归降?”其实孙权也知道周仓忠义武勇,九成九不会投降,所谓的劝降不过是走个形式,表明自己爱惜人才。
“呸!碧眼小儿!我周仓岂是屈膝投降之辈,今日要杀便杀,休要放屁!”面对孙权的招降,周仓则毫无畏惧地大声喝骂起来,“无信鼠辈!曹贼走狗!他日君侯定率大军前来,教汝等死无葬身之地!”
周仓左一个“鼠辈”,右一个“走狗”,帐中诸将皆是勃然大怒。朱然听得火冒三丈,立刻拔剑在手,厉声道:“至尊,待我杀了这无礼之徒!”
“且慢!”孙权却不动神色地摆了摆手,示意朱然不要冲动,随即说道,“先将他暂时押回江陵,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加害!”
“碧眼小儿!休耍花招!是好汉的便给我一个痛快!”周仓却丝毫不给孙权面子,被人拖出账外,仍是骂不绝口。
其实周仓的反应本就在孙权意料之中,身为一方雄主,岂会被周仓三言两语所激怒。加上周仓本就一介武夫,更兼年事已高,杀不杀他对于孙权来说实在无关痛痒。
“速派精干细作,往益州打探文珪消息。”孙权挂念潘璋生死,如果他真能平安返回成都,那孙权就一定要设法将他救回。因此孙权故意留周仓一命,多个筹码来换回潘璋。
“只是刚刚得罪刘备.......来日只有让子瑜往成都走一遭了......”孙权左思右想,恐怕只有诸葛瑾才能担任这个使臣,毕竟他的弟弟诸葛亮是刘备身边的重臣,刘备多半不会为难他。
自吕蒙袭取江陵后,孙权的心情一直非常好,没想到眼下居然有苦恼于如何救回自己的爱将。想到这里,孙权就更为痛恨那个节外生枝的庶子关索了。
“糜子方曾说,这个关索顽劣成性,不想竟有如此胆略.......”想到这里,孙权的眼中突然露出一丝怒意。
“莫非他糜芳仍怀二心,故而诓骗于我?”
就在孙权恼怒的时候,忽闻抚边将军陆逊亲至大营,孙权急令请入中军大帐。
“伯言,宜都战况如何了?”孙权命陆逊平定宜都,想来陆逊来此,定是有结果了。
“回至尊,宜都诸县皆已平定!”陆逊气定神闲地微笑道,“关羽任命的将佐官员与各方豪族俱都归降!”
“好!”孙权满意地点了点头,“伯言前番谋取荆州,计骄关羽,今番平定宜都又如此迅速,孤定要重加封赏!”
“多谢至尊!”陆逊谢过孙权后,却也好奇地问道,“逊适才进帐,见至尊愁眉不展,可是未能擒获关羽?”
“一为子明病情,二为文珪之事。”
孙权不禁叹了口气,将发生在夹石山的事情详细地告知陆逊。听闻搭救关羽的关索是个箭术了得的少年,陆逊的脸色不由一变。
“至尊,逊猛然想起一事,不知是否与那关索有关……”陆逊当即向孙权说起那个箭术了得的鲍家庄门客。由于未曾见过此人,陆逊现在也不禁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关羽之子关索。
“鲍家庄之主鲍凯……”听到这个名字后,孙权不由微微皱眉,“此人在荆州素有名望,纵然此事和他有关,我亦不能擅动,稍有不慎,便会激怒荆州豪强!”
东吴刚刚夺下荆州,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孙权并不想找鲍家庄的麻烦,只要能换回潘璋,孙权便能一笑置之。
“此事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