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那个肺痨鬼吗,今日怎么舍得出来了。”
讥讽声响起,胡谦面色一变,转过头去,就瞧见一名身穿洁白长袍的贵公子手持摇扇,身后跟着几个仆从,笑嘻嘻的朝胡府走来。
“原来是汪公子,好久不见。”胡谦淡淡道。
眼前这人名叫汪金汉,礼部侍郎汪松的儿子,家中排行老二,与胡谦一般大,因为胡谦的文采比他强,曾经写过几首诗受到整个红袖楼追捧,所以一直看胡谦不顺眼。
“今天晚上,我要去红袖楼听曲,那里的姑娘一直惦记着胡公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呢?”
瞧着胡谦,汪金汉故作夸张道:“我倒是忘记了,你身子弱,最好不要外出活动。”
胡谦不以为意:“此刻全城哀悼,汪公子却想着寻欢作乐,这境界高啊,想必先帝在天有灵,也会很高兴吧。”
脚下,李灵麒喵了一声。
高兴个鬼,关朕什么事情?
汪金汉冷哼一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既然红袖楼开着,本公子去又有什么关系。”
“倒是你,天生肺痨,想去还去不成呢。”
“不劳汪公子挂念,在下对寻花问柳不感兴趣。”
“哼,你就只会写几首狗屁不通的诗词罢了。”
“回汪公子,我家少爷的词还是不错的,前些日子,红袖楼的苏姑娘还亲自派人来求,希望少爷能替她写一首词。”
胡万看不惯汪金汉对胡谦冷嘲热讽,当下道。
“放肆!区区一个下人,我让你说话了吗?”汪金汉恼怒,猛地抬起胳膊,就要朝胡万的面颊打去。
胡万瞧的真切,急忙朝后退出一步,堪堪避开。
“狗奴才,你还敢躲!?”
“住手!”胡谦面色发红,急忙喝道:“汪金汉,你喜欢偎红倚翠,那是你的事情,我志不在此,更不会和你争名夺利,你何必咄咄逼人?”
“本公子今天偏要逼你!”汪金汉冷哼一声,提了提腰间宝剑:“给我教训他们一顿。”
身后几名奴才冷笑连连,活动着手腕,站在汪金汉面前。
李灵麒在一旁瞧的津津有味,只要不把胡谦打死,他是不会介意的。这种各家公子之间明争暗斗的事情他也听过不少,只是从未亲眼瞧见,想不到今日赚到了。
哎,朕怎么就没有这种年轻气盛的时候呢?
李灵麒颇为懊悔,可他却忘记了,从小到大,各家名门望族的子弟,但凡遇到他,那都是噤若寒蝉,谁敢这么没长眼睛,胆敢去惹恼出生便是太子,十五岁随父出征,后来统领大燕铁骑且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除非活腻味了,想要被满门抄斩,诛灭九族,否则绝无可能。
――朕还真是有些羡慕你们呢。
李灵麒一会儿看看胡谦,一会儿瞧瞧汪金汉,觉得这样针锋相对,才够热血。
“少爷小心!”
两个护院一左一右,分别拦在胡谦身前。
“汪公子,”胡谦叹息一声:“眼下全城缉拿匪首张三,你我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了,牵扯其他人的注意力。”
“少废话,今天本公子就要好好教训你一顿,看今后你还写不写那些狗屁倒灶的臭词!”
话音刚落,汪金汉的几个随从便同时挥拳朝胡谦打来。左右护院瞧的真切,立刻出手拦截,二人相隔不远,无论是拳法还是身法都如出一辙,显然正是李灵麒之前瞧出的合击之术。
李灵麒早就退到一旁,眼下自己功力尽失,又变成了一只脆弱的猫咪,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拳脚无眼,他可不想被波及。
退至安全的地方,李灵麒懒洋洋的趴下,将小脑袋枕在手臂上,眼睛眯起,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
以他的眼力,这场战斗在还未开始前便已经分出了胜负。胡谦的两个护院显然来自军中,修炼的是他亲自传下去的军中战法,两个人便可以成军,是克敌制胜的关键所在,无论是大燕边疆的哪个敌人,无一不是拜倒在这大燕军阵之下。
所以就凭这位汪金汉的这几个臭鱼烂虾,再来十个也不够看。
只见场中两名胡府护院左右夹击,以拳脚化刀枪,招式层层叠叠,如暴风骤雨般顷刻间便将汪金汉手下的几个乌合之众打的落花流水。
这二人乃是同卵兄弟,修炼军中合击之术比寻常人还要来的心有灵犀,明明不够三流,但二人合力,却足以比肩三流好手。
汪金汉冷哼一声,瞧着自家奴仆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更怒,当下抽出宝剑,耍了一个剑花。
“今日,本公子就让你们瞧瞧嵩山派的剑法。”
李灵麒打了一个哈欠,觉得有些犯困了。
汪金汉虽非嵩山弟子,但当初李灵麒巡视江湖,收拢天下武学,嵩山派的剑法自然也被抄录,流传出去。虽没有资格纳入真龙武库,但嵩山剑法气度森严,确实不凡。此刻将剑拔出,面对大燕军中战法,一时之间,便占据上风。
他手中宝剑不是凡品,锋利无比。胡府两位护院单凭肉掌确实颇为忌惮,只能一边观察剑招,一边处处退让。
但大燕铁骑名震天下,军中战法的编撰者李灵麒更不懂忍让为何物,所以大燕军中战法风格凌厉,杀声震天,便百战百胜,令边疆震颤。
两位护院很快摸清汪金汉的套路。这倒不是嵩山剑法不行,而是汪金汉从未认真揣摩过其中剑招精妙所在,只是对剑招死记硬背,自然漏洞百出,死板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