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下,木屋中。
屋内闪烁着昏黄的烛光,少年坐在椅子上拍拍打打,好不容易将小天身上的污浊清洗干净,这小狗却又当着他的面去屋外青石板的缝隙中吃了两口泥,少年眼见这狗嘴巴脏兮兮的,蹲在地上喘着粗气,像是在炫耀什么。
于是直接抱在怀里,帮它擦嘴,故作恼怒地拍了拍它的身子,嘴里唠叨道:“小天,你为什么要吃泥呢,香子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吃泥吗?”
天狗轻哼两声,像是在呜咽,身子有些颤抖,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的。
这时少年望向屋外,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看见少年注意到他,这才开口道:“外面已经清静了,你跟我来吧。”
就在刚才,少年想要去看看热闹,却见夫子在人群中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别过去,因是怕少年说错话,惹恼了赤帝家。
少年也不觉得有什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应该不适合自己参与进去,实在是自己问题太多,什么都搞不懂,又什么都想搞懂。
点了点头,轻轻放下天狗,老者看到这,神色里浮起一抹更加确定,趁少年不注意,赶紧转身引路。
夜晚的护苍村虽没有俗世金城繁华,也没有街道小巷那般叫弄声,却也灯火阑珊,不失风光良辰,红灯笼,黄灯笼,挂在房檐当阳笼,星闪烁,火闪烁,装饰人间美景色!孩童嬉戏,手中拿的也不是白昼时的十八般武器,或有纸风车,或有燃着的火花细线,又或者玩不起玩具的孩童,围观在一个白胡子老头旁边,其手中浮现神秘符文,光华闪耀,掌中有日月绿森,神兽海岛,这一手掌现山河,令许多围观的孩童目眩神迷。
四周不吵闹,却热闹,少年跟在夫子后面,感觉这个情景煞为舒服,心中也不再操心那些人情世故。
天上繁星高挂,地上灯火通明,它们互羡,却各都处于一方其中。
少年很喜欢这种氛围,对老者问道:“孔先生,这里每到黑夜都这样吗?”
夫子笑呵呵地答道:“也大概,不过加上今日村中又迎了新生命,大家都高兴,所以也比以往放开得多,再加上外出的年轻人都回来了,所以才显得人满纷闹,比如那边静坐冥想的娃娃,就是万里之外归来的少年,这些人喜好外界风光,时常挣脱牢笼,却又发现这方天地是个牢笼套,我为他们指明了路,闯过四十九个域就可离开这里,好了,多的不说,择日再讲也不迟。”
夫子讲得正兴起,却发现少年像二三岁孩童一般漠不关心,渐渐地便不听他的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需教导。
“嗯,好的。”
少年点了点头,刚才夫子讲的他都听见了,也牢牢记住了。
少年又问:“今日那位妇人就是新生命的母亲吗?”
老者脚步一顿,又恢复如常,边走边道:“是也,我此次去叫你一起,就是为这事,他家婴儿还未起名,村中人后辈的名字大多也是我给起的,你不是名字都记不得了吗,在想起来之前,一同起名,给你一个名字,也好呼唤,你是否钟意?”
少年心神一动,对啊,香子有名字,青氏姐弟也有名字,而且都好好,自己若是也有个名字,那该多好啊。
对于少年来言,给他名字仿佛比给他天财地宝更加欣喜,当即点头答应,心里也在无限幻想,老者会起什么名呢?
很快,就到了红灯高挂,彩旗飘扬的赤帝家,院门大开,门口跪拜着一个人,正是赤帝之子赤子,今日诞生的女婴,就是其女。
夫子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起来吧!”
中年人起身,抱拳说道:“劳烦夫子了!”
老者哑然一笑,带着少年入进大堂,堂内有五人,一人青羊慈,坐于大堂最门前右边,整个人看起来举止端庄大方,佳丽动人。
一人杨氏妇女,赤子之妻,怀中抱着女婴,母仪之德外露,颜不抑表,坐于大堂上方右椅。
一人护玄尊,坐于左方中部红椅,表情略显温和。
还有一人是赤帝也,穿着火色红衣,看起来做工精湛,花白头,皮肤干瘪却不失神俊,眼神都是含红光,也是村中尊者辈。
夫子一来,皆起身相迎,过后,赤帝对老者说道:“夫子,我孙女的名字大事就交给你了,需要笔墨纸砚吗?”
夫子眉目一转,道:“拿笔和纸来即可!”
只见护玄尊右手一翻,一支黑色毛笔出现在手中,左手一转,白纸现。
少年站在后方,静静地,不说话,目不斜视,盯着夫子的动作,看起来很认真,一人不识,也没有什么说的,或许本应该这样吧。
青羊慈悄悄观望着少年,越看越欢喜,就像是自己的宝贝一般,只容远观,不可近而亵渎。
“羊慈……羊慈!”老者呼唤了两声,少女才恍然,连忙答应,道:“怎么了,夫子爷爷?”
老者手握毛笔,最正宗的握法,见者赏心悦目,却没下笔,问起了青羊慈。
“今日破晓之时,有没有见什么奇景?”
青羊慈皱着眉头想了两秒,道:“天色黄昏之时,鱼应沉眠水半,却浮至水面,白肚朝天,我以为死了,去洗衣裳时,却又全都还活着,以前从没见过,其他的没有了!”
老者点点头,又问赤子之妻杨氏:“确定乃今日破晓之时开始阵痛的吧。”
她点点头,夫子开始落笔。
护玄尊懂一些,问道:“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