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吕传芳和申屠鹰,萧为剑试图把最近得到的线索拼接起来,但觉得缺少某种关键的要素,线索无法串联。
黄先生已经够神秘的了,后面居然还有个蓝先生。
如果要让岛上的人把赚到的钱吐出来,办法多的是,何苦一定要通过玩骰子的方式,把钱赢回去?还邀请到这个乐子岛上来玩骰子?
萧为剑左思右想,觉得这不合理。
然后,一种恐怖的想法进入了萧为剑的意识,岛主已经死了,或许已经死了多年,但他创建的那套系统却留了下来,在这几个岛上一如既往的运作着。
想到这里,萧为剑感觉背脊冰凉冰凉的。
不,不可能的。那个黑衣人组织,绝不可能在创造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继续运作。至少,那个白一剑,肯定不会在这种无首领的组织底下做事情。这一点,萧为剑很有把握。
萧为剑想来想去,觉得“岛主到底想要什么”,比“岛主是谁、在哪里”更加重要,如果无法理解岛主想要什么,再分析也是白搭。
然而,“岛主要什么”这个问题,从田铁船失踪之时起,就不断有人在猜测,却至今仍然是最大的谜团。
算了,不想了,萧为剑干脆拔剑,舞剑。
萧为剑感觉满意之后,洗了个热水澡,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萧为剑回到了幼年时代,在暖暖的太阳光下,偎依在母亲的怀里,而父亲,则是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萧为剑母子。忽然一只猛虎出现,把萧为剑的父亲叼走了。
萧为剑惊醒,却发现是一个梦。苦笑、摇头之后,萧为剑没有去理会这个稀奇古怪的梦,又进入梦乡。
次日,巳时尾声,萧为剑和吕传芳准时出现在了场子门口。
小孟在门外候着:“两位贵客,蓝先生在内堂等候。”
萧为剑和吕传芳径直入内,坐到了蓝先生的对面。
这个蓝先生,一身蓝衣,很蓝很蓝的蓝衣。蓝衣的内衬,是白色的,很白很白,白到找不到一点点杂色。用这种白色,衬托出来的蓝色,更加显得蓝。
这很有意思,黄先生喜欢黄颜色,蓝先生喜欢蓝颜色。
令萧为剑感到惊讶的是,黄先生居然不在,难道他不想观摩最顶尖的高手的决战吗?
第二点引起萧为剑注意的是,那个干瘪老头却在这里,这一次,他一本正经的坐在蓝先生一侧。
蓝先生开口:“萧先生,此次约你前来,是想和你玩一局。开局时间可以由你来定,可以等到你认为是自己最满意的状态。规则可以由你来定。至于下多大的注,也由你来定。”
这个蓝先生和黄先生不同,黄先生看起来就像一具干枯的尸体,而蓝先生的脸色圆润,看上去精明能干。
萧为剑:“现在就是我状态最好的时候。规则和上次一样,连输两局算输。”
蓝先生:“爽快,我喜欢。那么萧先生打算下多大的注呢?”
萧为剑:“我的注当然是我所有的银子。”
蓝先生:“好,棋逢对手,下注的大小并不重要,关键看对手是谁。不管你的注多少,我都对等下注。还有一个问题,为了防止对手用不光彩的手段,我们各派一人监视对方。”
萧为剑:“没问题。”
于是,干瘪老头默默的坐到了萧为剑一旁。吕传芳则是坐到蓝先生的旁边。
萧为剑其实很想问“你找我来,难道只是为了玩一把”之类的问题,但觉得在这种氛围之下,问这个问题,似乎有伤大雅,于是先作罢,等局后再说。
蓝先生先掷。
蓝先生把手伸出来的瞬间,萧为剑发现他的手,形若枯枝。这又和黄先生截然不同,黄先生的手,就像少女的手一样细腻。这两个人,似乎手换过来才对。
而蓝先生的手拿起银碗的刹那,萧为剑马上就看出来他是一名玩骰子的绝世高手。蓝先生的手指修长,动作稳定。
蓝先生把银碗轻轻一晃,就放回了桌面:“请。”
吕传芳汗流浃背,心想:“蓝先生真的晃了那只碗吗?好像没看清他的动作啊。”
萧为剑当然听到了不少声音,不过,蓝先生的动作,已经接近萧为剑听觉的极限。萧为剑只能听出大概六成把握是四点,两成把握是三点,两成把握是五点。
所以萧为剑猜了四点。
“四点。”萧为剑以一种非常坚毅的口气,报出了点数。
小孟小心翼翼的拿开了上面的银碗,果然是四点。
这里和银子岛的场子完全不同,没有喝彩,也没有噪音。
小孟:“轮到萧先生掷了。”
萧为剑拿起了银碗。
这一瞬间,萧为剑又感受到了干瘪老头那刀子般的眼神,冷、锋利、死盯着萧为剑的手不动,仿佛这个人,就是为了盯着萧为剑的手而存在的,世间其他事情,一概与他无关。
上次萧为剑就觉得他是来干扰的,这次,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总而言之,干瘪老头的存在,让萧为剑感觉不舒服。
但事已至此,萧为剑只好凝神、聚气,用最厉害的手法,晃了一下骰子,然后把碗放了回去:“请。”
蓝先生:“十二点。”
小孟移开了上面的银碗,果然是十二点。
一轮下来,蓝先生和萧为剑都很清楚了,两人旗鼓相当。萧为剑还有干瘪老头这个干扰因素,暂时处于不利状态。
唯一支撑萧为剑的,就是他那遇强则强的个性。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