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内殿弟子出发已经四个月之后,昭天殿上下都察觉到不对劲了,以往这个时候,出征的弟子们都已经归来,但今年似乎是场持久战。
每天都有战报从外传来,言无悔坐在议事殿的主位上,手上拿着最新传来的战报牒,扫了一眼,皱了皱眉,直接将战报甩在了前方玉台上,周围诸多围坐的长老一看,最上面只有两个字。
“对峙”
“已经打了四个月了,蛮人还未退。”
言不悔威严的目光扫过殿中每一位长老的脸,缓缓的道:“诸位如何看?”
“殿主,咱们直接开启王战跟蛮人好好的战一场,我看,也就这群蛮人很久没经历王战,又觉得自己行了。”
“殿主,不可,敌不动,我不动,后发制人,稳中求胜。”
“殿主,蛮人这次拖延这次战争,不会没有考虑到王战的后果吧,先不考虑王战,要不我们发动东界令,号召东界的侠义之士来帮忙?”
......
议事殿中,长老们一个个有序的发言,言不悔一一听完,待长老们都发言完毕,气氛变得安静起来。
“建议发起王战的共十二位长老,建议持续拉锯战的长老共五位,太一,你觉得呢”
言不悔打量着在一处默不作声的老道,有些好奇的问到。
对于太一,他的感情十分复杂的,曾经并肩作战的老兄弟,失去修为,虽然殿内同意让太一在殿中养老,但分俸殿却没有给予相应的待遇。
他这个殿主也去管过,然而管的了一次,又能管几次呢,他身为殿主,忙于各种事物,很少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了,也就放任了,分俸殿后来还是老样子,直接吞了太一的待遇。
对于太一他还是有些愧疚的。
此时,沉默的太一老道见殿主看来,也是拱手一礼开口道:
“殿主,以我所见,为什么不问问老祖的意见呢。”
“嗯?”言不悔听闻后也是眼神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他这选着困难症患者,直接甩锅不就好了?”。
“诸位以为如何?”言不悔看向诸位长老开口道。
“太一所言甚是,我赞成”。
“我也同意,老祖手眼通天,看的格局比我们更高。”
.....
十几位长老也是纷纷点头,就连那些表示观望的长老都点头认可,遇事不决问老祖总是不会错的。
“既然如此,稍后我会去求见老祖,各位便散了吧。言不悔
“是”,诸长老皆拱手离开,太一老道也行于其中。
“太一”
太一老道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倏地停下了脚步,回首望向身后。
“对不起”。
言不悔站在走廊的拐角处,没有回头,声音沙哑的道,说完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呵”,太一笑着摇了摇头,悠然离去,微抖的手却不自觉的触摸着拂尘,攥紧。
........
小青峰,米迦勒静静的坐在梧桐树下,睫毛轻微的颤动,空灵的美眸看着枕在双腿之间的《基础剑诀》,时不时,玉手掐为诀,在空中轻轻舞动。
虞又寒难得的静坐在一旁,出神地望着眼前佳人,心被她的每一个微小动作所牵动。
米迦勒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光,他看着她,从天光乍现到苍山暮雪,一刻都不曾有倦意。
远处,老道漫步归来,身后余晖溅落泛泛昏黄,将他的身影拉长,横斜一地。
“师傅,回来啦”,见老道归来,虞又寒起身迎道。
“老爷爷好,愿主赐福于你”,米迦勒抬起潋滟的双眸,微笑道。
“嗯”。
老道轻轻点头,看着眼前的徒儿,嘴巴喏了下,终是没开口,摇了摇拂尘,径直回屋。
“师傅,可是有什么事?”
虞又寒发觉今天的师傅有些不对,大概是有心事吧。
“明天殿里会出些事情。”老道没有停下脚步,沙沙的回了一句。
虞又寒看着夕阳余晖映下的师傅,身形还是那样的消瘦,单薄的道袍似要把他包住。
平时被打理的闪亮的白发,此刻好似染上了霜,苍白无力的在风中凌乱,心中一阵的难受。
“老爷爷内心压抑着一些事情,现在的他负面情绪很重”,米迦勒合上了书,柔声道。
“师傅不愿意说,他从来都是个不善表达的人。”
虞又寒走到米迦勒身旁,缓缓坐下,轻声说着。
“而我也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说不出口,丢人吧,嘿嘿”
虞又寒看向米迦勒双眸闪动,眼里多了份落寞。
“来,看着我的动作”,米迦勒道。
“好啊,现在师傅可不在,呵呵”。
米迦勒似没有听见他的话,将书放在了一旁,sū_xiōng轻起,朱唇微张,轻轻的吸气声在寂静的黄昏里,和着零星的虫鸣是那般的安宁,良久,米迦勒淡淡吐出兰气,她看向虞又寒,温柔的道:
“主说,难受的时候,就深呼吸一次,若是不能舒缓下来,就再来一次,直到心中安宁。”
虞又寒看着神情虔诚的米迦勒,心底触动,他挺起胸膛,试着张开嘴,缓缓的吸了口气,在安宁的黄昏里,他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呼声。
深深的呼出气,虞又寒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
“有用诶”。虞又寒傻笑道,眼里光芒闪动。
“以后,觉得难受的时候,就做次深呼吸吧,很管用的哦。”
米迦勒右手轻轻抬起,曦光一点点汇聚而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