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图书馆的借书卡还在可以理解范围内的话,那其他社团给出的报酬就真的给人一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了。
比如说剑道部的人给了三宅一打自助式料理店的优惠券,三宅说我们改天可以去吃。再比如说游泳部的人给了她游泳健身馆的积分卡,三宅说我们改天可以去游。天文部的人则给了她美容院的全身脱毛套餐免费体验券,三宅又说,搞不好哪天我们就用上了。
在三宅受到各种积分卡消费卡优惠券诱惑的同时,原本清闲到无所事事的死亡诗社也有了一段可谓忙碌的时期。
在这样的情况下,死亡诗社的三个人召开了一个小小的会议,会议内容是有关是否要扩大招收新成员。原本这种事情全权交给三宅和秋山去决定就可以了,但三宅说我也是诗社的一员,所以也得征求我的意见才行。
我不反对替那些社团写介绍,即使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积分卡作为报酬也没事。但我还是希望诗社能保持一开始单纯为写诗而写诗的初衷,不以名利为目的,尽情地自己喜欢写的东西。只要能保持这一点,那么无论是要扩张社团还是怎样我都没意见,我把我的想法直言不讳地告诉了三宅和秋山。
“保持初心啊……你偶尔也能说出很经典的句子嘛,莲二!”
三宅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重重地拍在我肩上。她露出一副大彻大悟的表情来。
结果,社团并没有扩招成员。我们三个人快马加鞭地完成了那些来自社团的委托,三宅说以后如果不是遇到真正大手笔的报酬,她不会再接这些乱七八糟的委托了。
写完那一堆社团介绍之后,我和秋山都有些精疲力尽。三个人盘腿坐在体育馆的地板上,篮球部结束活动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开始下沉,不远处传来田径部跑圈喊口号的声音。
见我们俩没什么精神,三宅狡猾地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来做点能打起精神的事吧,战友们。”
她手里举着的是一包香烟。
法律规定未成年人满20周岁前不得吸烟喝酒,三宅应该很清楚这点才对。更何况在学校里抽烟,如果被老师发现得到退学处分也不是不可能。
“前两天我拿写好的诗去给老爸看,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说我写的都是看不懂的歪诗。”三宅不满地咂咂嘴,“我一不爽,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烟偷出来了。”
三宅说她爸爸是老烟枪,上班必备香烟,今天到公司之后如果发现包里的烟突然不见了,肯定会抓狂。
“来,一人一支,试试看。”
三宅边说边拆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来递到秋山的面前。秋山犹豫了一下,没接过去。
“没出息的佳能。”三宅朝她哼了一声,转而又把那支烟递到我的面前,“莲二,你是男人吧?”
和是不是男人没有关系。未成年吸烟是违反法律规定的,不管三宅再怎么出格,也不应该做触犯法律的事。
“我认为这不太好。”我拒绝道,“吸烟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只会危害身体健康。三宅最好也不要轻易尝试。”
“啊啊……你们俩可真够无聊的……!”
吃了闭门羹后,三宅一脸无聊地往后倒去,整个成大字型躺在了体育馆的地板上。
她仰天大大地叹了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忙于帮社团写介绍,诗社几乎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产量。三个人都没有可以用来投稿的好作品,登报上杂志的活动进入了停滞期。三宅说她在无形中感受到了压力。
“以前的那些大诗人啊大作家啊不都是这样吗?喝酒可以消解愁闷,抽烟可以放松身心。说不定这俩样都干全了,灵感就来了。”
确实,历史上许多有名的作家和诗人都有吸烟酗酒的习惯,烟酒不沾身心健康的反而很少,有些人甚至因吸烟酗酒过量而早早死去。
“那只能成为反面教材。”我对三宅说,“我们应该……”
“没有应该和不应该,规矩都是人定的,规矩也是靠人自己打破的。”三宅打断我说,“莲二,我很早就想说了,你明明很有才气,干嘛要跟真田那种家伙混在一起?混到头不仅浪费浪费自己的才能,还变成了跟他一样不通情理的老古董。”
同样的话弦一郎也不止一次对我说过。
“你明明不是叛逆学坏的人,为什么要跟三宅那种人混在一起?跟那种人混在一起只会浪费了你的才能,不要再自甘堕落了!”
拒是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但弦一郎和三宅的步调有时惊人的一致。换句话说,这两个人都对自己认定的事有可怕的执著。
也许正是因为对自由和束缚的定义过于固执,这两个人才死活不能相让吧。
“我不在乎。”三宅说,“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是想活得更有意义,不在乎人生长短,而在乎是否精彩。”
说完,她坐起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自己手上的香烟。
像是要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一样,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眼看三宅夹着香烟的手缓缓向嘴边靠近。
她谨慎而小心地吸了一小口。
“咳——!咳咳——!”
下一秒,三宅掐着自己的喉咙大声咳嗽起来,手里的烟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秋山赶紧把烟捡了起来。
“你没事吧?”我看着咳得死去活来的三宅问道。
“我靠,怎么可能没事!这玩意儿真不是人吸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