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一点声响都会被无线放大。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喊着调子,敲着更,无视匆匆朝黄河堤岸走去的水鬼,自顾自打更念唱。
即便偶有巡逻过的兵丁,也是无视水鬼的身影,自顾巡逻。
黄瑾和李昊泽隐去身形跟在水鬼身后,若不是碰到有兵丁或是打更人时,水鬼亮出来的代表身份职业的户牌,他们都要以为水鬼也会隐身诀了。
待到来到黄河滩涂,耳边除了水浪的声响,静悄悄的,连寻常的蛙鸣都听不见更不用说人声灯影了。
水鬼到了淌过泥泞的滩涂并不马上下水。
从随身携带的背袋里掏出一只大竹筒,从里边挖出一勺蜡,往自己耳鼻抹去,又脱去衣服,从竹筒内挖出一拖拖蜡将自己浑身涂满,摸均。
完了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却是一件由贝壳编织在一起的衣服。
看着水鬼将贝壳衣穿上,李昊泽靠近黄瑾小声道:“师父,他这是在做什么?那贝壳编织成的衣服少说也有三十来斤,穿这么一件衣服,这要是下了水,如何还能上的来?且他作甚往自己浑身耳鼻涂抹蜡油……”
黄瑾:“你有所不知,幽魂厉鬼之所以能迷人心智摄取魂魄,皆是因为人有七窍,他堵住耳鼻想必就是防备幽魂厉鬼趁他不备勾去哪一魂一魄吧。至于身上,许是想要减少水的阻力。”
说着黄瑾看了眼水鬼身上的贝壳衣,“听说黄河底下暗藏锋利碎石,且不时有漩涡出现,他这算护甲吧,毕竟比起贵重的铠甲和容易损坏的藤甲,贝壳这种水中之物最是合适。”
李昊泽听了点点头,却看到水鬼在自己脚裹系上一根坠着铜钱的红线后,拿着两根短小的鱼叉,扑通一声跳下了河。
“跟上!”黄瑾塞给李昊泽一颗避水珠,自己也口含了一颗后,紧随着水鬼身后,跳进了黄河中。
入了黄河水,因为嘴里的避水珠,身周竟形成了一层薄膜,隔绝了与黄河水的接触。
黄瑾不觉松了口气,作为一只旱鸭子,即便已是修的仙体,还是怕水怕的很,若不是手里有大徒弟贡献的避水珠,黄瑾还真不敢下水。
李昊泽见师父吃下珠子就下了水,心里犹豫了一下,把手中不知名的白中透着青的珍珠往嘴里一塞,咽了下去。
“什么丹药?都没味儿。”嘀咕了一句,李昊泽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跳了下去。
才入了水,李昊泽就失了方寸,四肢在水下乱划,身子不由得在水流中东倒西歪,好几次差点被河床上的尖利碎石在身上开上几个洞。
黄瑾发现徒弟没有跟上来,回身一看,顿时无语。
游回去,一把扯住倒着划的徒儿脚裹,随手一扯一带,看到憋红着脸站稳后。
黄瑾往二徒弟肩上轻拍:“乖,别怕,来,跟着师傅深呼吸。”
憋气憋到肺要炸裂的李昊泽见黄瑾在水中宛若陆地上一般,能随意张嘴说话,吓了一跳,“师父你怎么可以在水下说话…话?!”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也能在水中随意说话呼吸后,李昊泽顿时憋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翻腾,跳跃就差打一通拳法舒展筋骨了。
“师父,你给我吃的什么丹药?这么灵验,回去咱们来一打……”
黄瑾一巴掌打断徒儿的话道:“你当糖豆啊,随便吃,这是避水珠,一颗便价值连城!……等等,你刚说什么?!”
听到避水珠,李昊泽就想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自己竟然将价值连城的避水珠给吃了…吃了…吃了!!!
苦着脸,李昊泽顶着黄瑾要吃人的目光道:“师父莫气,徒儿…徒儿回去一定多吃巴豆,争取把它完整的拉出来!”
想想那个有味道的画面,黄瑾心里犯呕,看都不想看对方的脸了,返身就顺着铜钱红线朝水鬼追去。
李昊泽见黄瑾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深怕师父生气,连忙追上道:“师父,徒儿错了。师父,等等我啊!”
三道身影在水下快速游动朝今日投郑囚车的位置去。
看着前方速度快的像条鱼一般的水鬼,黄瑾感叹,怪不得说行行出状元,这身手,要在现代,随便参加哪个游泳比赛,都是拿金牌的主。
目的地距离滩涂并不远,不过几分钟就到了。
有避水珠加持的师徒俩不用说,脸不红,气喘的均。
可是作为一个凡人还没有任何宝物护体的凡人,潜水几分钟竟然都不用换气,就令黄瑾佩服不已,猜想对方莫不是有鲛人血统,耳后边长着鳃,能在水里呼吸?!
才这般想着,水鬼便朝水面游去。
停在水面换了好几口去,水鬼才重新潜入水底。
见对方回来了,黄瑾才将目光对准水下,这一看,眉头皱起。
只见河底下淤泥深深,上面长满了水草,只是水草中有几处看着异常凌乱,好似被什么重物砸了一般。
这到没什么,很常见的水下风景,不常见的是,许多水草被拦腰砸断,或者被什么砸进了淤泥里。
黄瑾等两人汇聚身旁,指指一处大半水草陷入淤泥的地块,示意两人跟着自己过去。
到了那出淤泥,黄瑾伸手试探性一抓,果然抓到类似木头的东西。
当下提气往上一抓,一具木质囚车被抓了出来。
看到囚车,两人一狮面色并不好。
应为囚车里的人消失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盯着囚车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