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于怀把车子停进车库,熄了火却没有马上下车。身子靠进座位里,手指揉了揉眉角,重重的嘘了一口气。似乎意外总是在人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闯入。是啊,早有所料也就不是意外了。
白天接到的神秘电话牵引出的神秘人物其实也没多神秘。一年前也交过一次手,就在“多农”拍卖场,她的目的很简单~那个银制的罗盘!只要给她这个东西,她可以帮忙打压“庞氏创业”,否则就是敌人。其实这对耿于怀来说,不算什么威胁,他拉这个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如果只是让人随便几个铜板就可以改变原来发展的轨迹,那么他也白作“东靖盟”的朱雀了。
他去见面,只是想看看什么人在作怪而已。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对于下面的计划有利无弊。很奇怪,一个罗盘居然让对方的人花了那么大心思,甚至不惜以他作为突破口。或许该给青龙况烈提个醒。对方似乎也是势在必得的。
傍晚一场暴雨拖延了回家的时间,不知道耿茉有没有吃晚饭。给她打电话没打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关机的毛病。幸好刑离在她身边,打不通她的,可以打给刑离。
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快9点了,真的是有些晚了。下了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买好的礼物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本来想二十天以后耿茉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再给她,可是他实在等不及了。有些孩子献宝的心态,他一直记得那夜在月光下,她在他怀里如月光仙子般的嫣然笑颜。他要她在自己身边一直如此开心。
锁了车,耿于怀快步朝主屋走去,没走两步却突然停住了脚,转身他朝反方向走过去,脸上的柔软笑意收敛成凝重的寒霜:“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暗影里呼吸渐重,终于轻轻移动着脚步走进斑驳的明暗光影间。清汤挂面的直发,黑色的皮革紧身衣,妖娆的眉目,沾染着琉璃亮彩的红唇。不是幽夜舞是谁?
“是你。”已经吩咐了刑离弄走她,居然还是让她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他不想杀她,可是也不想和她无谓的纠缠。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挑起眉,耿于怀不言语,等待她的下文。
“你不在的时候,刘业勋去看过你的宝贝。”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我想,你愿意知道。”声音有些低沉,不见他的时候想着,见了却没勇气与他对视。她和她始终是不同的是不是?就算她曾经有一张和她一样的脸,他看她的眼神也永远不会有阳光般微软的笑意。
“我不会感激你,不要再回来了。我现在没有杀你。并不表示以后不会。我讨厌一直纠缠不清的关系。”耿于怀转身朝主屋走去,幽夜舞的声音却在背后凉凉的响起:“你那么信任刑离吗?你就那么肯定他不会背着你做其他的事?已经有了鸠尾的前车之鉴,你仍然那么相信你身边的人吗?”
信任?
耿于怀的心隐隐纠结,世上他从来不信任任何人。可是他没有选择,他一早就知道鸠尾的心思,一早就知道刘业勋的不满,一早就了解刑离的动摇。可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只能尽力维持各种平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红尘乱世谁又可以彻底信任谁呢?
“我和你做个交易。”耿于怀顿住了步子,却没有回头。交易?对于他来说幽夜舞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她凭什么和他谈条件,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和他交易的。
“我在暗处保护你的宝贝。”
耿于怀冷冷的哼出了声,她凭什么以为他能信任她,跟随了十年的部下都无法完全获得他的信任。她凭什么?
“我自有办法,把你不在她身边的一切情况报告给你知道。”
“我拒绝。”虽然担心着,可是却并不想让人监视她的举动。她是那么骄傲而强势的女子,一旦知道他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无疑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纹。他不能冒这个险,虽然她的安全他担心,可是一个犯过错的刑离在面上照顾就够了。她和他未来的日子还长,不能一直这样过日子不是吗?虽然现在还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可是等庞同德的事解决了,危机没有那么大的时候,总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袭人’不但是世界是最优秀的伪装者,也是最优秀的探密者。你拒绝等于把一份最好的保护推拒门外。”
“我拒绝。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最好不要有开始,也不要有任何的瓜葛。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如果下次再见……。。我想我会把你当作敌人。”
高大伟岸的背影渐去渐远,幽夜舞却没有再出声呼唤。心里如针刺一般的痛着,却无法真正去恨他的无情。就如他所说的,他和她没有开始,所以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瓜葛,以至于连恨也找不到一个借口。
这样的男子让人心动,心疼,却终究与自己错过了!
耿于怀推门进入主屋,首先看到的不是刑离,居然是花语。半靠着玄关的门槛,她身上只穿着浴袍,头发还是湿的,脸上却有着浓烈的笑意和嫣然的红晕。看上去更象听到他车子回来的声音,临时从浴室里跑出来的样子。
“在洗澡?”
花语含笑点头,眉眼弯弯,却难掩有些红肿的哭痕。
她哭过?耿于怀伸手去摸她的脸,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影居然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