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车子的窗帘慢慢的打开了,从里边先伸出来两支枪,枪口对着孙海川,几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
而那张熟悉的脸庞,让孙海川心中又惊喜又紧张,他看着那条伸出来的舌头,凝视了片刻,稳住了自己的心弦。
“可以了!”
十几分钟过后,从另一个路口又出现了一队日本兵,领头的正是茶楼里的那位少佐。
他见到孙海川之后,冷笑道:“孙先生,大大的良民,看病。”
听到这个命令,郭斌也不害怕了,有了日本人做主,即便是有事儿,往日本人身上一推,他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孙海川将自己的治疗方案跟日本少佐说了,少佐很为难,他摆了摆手道:“这个你来做不行,你可以写下来,回去我让我们大日本的医生来亲自为他治疗。”
“好!”
郭斌也在给孙海川递眼色,让他尽快结束。
孙海川跟郭斌要了一根烟,用火柴点上了之后,将火柴在半空摇了三下才熄灭。
抽了烟,他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上了治疗方案,并且将药方跟用法用量全都列举,交给了日本少佐。
少佐拍了拍孙海川的肩头:“很好,你滴良民大大滴。”
随后,他跟郭斌嘀咕了几句,足足有几十人的队伍,护送着那辆轿车往南城门开去。
临走,郭斌扔给孙海川一盒烟:“这家伙要是治好了,日本人不会亏了你,回去吧。”
孙海川立刻收拾了东西,急忙跑回了海川堂,将东西放下之后,先到后院看了眼叫花子,他已经醒了坐在那里抽烟。
孙海川说道:“徐来,今天我累了,要去睡觉,晚上谁也不许到我房间叫我。”
他从厢房出来的时候,还特地吩咐徐来给那家伙弄点硬菜,让他喝点酒。
回到自己房间,拿了枪,又故意将房门狠狠的关上,随后偷摸的出了海川堂。
他一路小跑,往城门方向去,足足跑了将近二里地,才看见那队人马的尾巴。
这些人迅速将靠近城门的一家酒坊围了起来,轿车停在了暗处。
“兄弟们,今天警队的人没来,是咱们行动队立功的时候,回头我跟太君要来赏钱,咱们喝酒吃肉逛戏院。”
郭斌的声音很小,那帮行动队的听了连连称好。
没一会,三个黑衣人破门而入。
就在此时,那间酒坊里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被炸的底儿朝天,紧接着就是冲天的火苗。
日本人的警报响起,孙海川急忙钻进了一栋破楼里,翻上了楼顶,躲在黑影里往下看。
几十个敌人慌了阵脚,此时从酒坊四周的黑影里传来密集的枪声。
郭斌当下就慌了,他大喊道:“车子快开走。”
他的话音刚落,车子就被一坛子带着火苗的酒砸上了,轿车瞬间起火,司机开门就跑。
车后边两个行动队的,拉着沙漠从车上下来,仓皇而逃。
在沙漠的身后跟着三五个行动队的,直往孙海川的方向跑来。
孙海川不能犹豫,他在三层小楼上瞄准了捂着手跑来的沙漠,狠狠的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过,沙漠应声倒下,脑浆溢出一地。
行动队的那些人立刻躲在黑影里,向孙海川方向射击。
孙海川迅速下楼,从一层半的走廊窗户跳了出去,钻进了黑影里,沿着胡同翻进了一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鸡,咯咯哒的叫个不停,他一把抓住了鸡脖子,直接将那只鸡折颈毙掉,自己躲进了院子里的柴火垛里。
凌乱的脚步声跑过,枪声也越来越稀疏,日军的汽车声摩托声不绝于耳。
直到天蒙蒙亮,济南的大街上算是平静了,他悄悄地从柴火垛里钻了出来,脸上弄了一把黑灰。
可他抬眼一看,一双稚嫩的眼睛看着自己,手里还抱着那只被拧断脖子的鸡。
“呜呜!”这个孩子抱着鸡痛苦不已,从院子的房里跑出一位中年妇女。
“怎么了孩子?”
“就是这个人,他杀了咱家的鸡!”
中年妇女立刻抄起扫把,将小孩掩在身后,指着孙海川道:“你是什么人?”
孙海川伸出食指:“嘘,我是逃荒的,昨天晚上日本人大搜捕,我差点被他们给抓去。”
随后他从兜里翻出一块大洋,扔给了中年妇女:“这是赔你们家的鸡钱。”
拿了钱,女人高兴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孙海川爬上院墙向外看了看,大街上已经冷静了很多,几乎没什么人了。
他迅速翻墙离开,妇女还在院子里高兴呢,回头跟孩子说:“别哭了,人家给钱了,咱们今天晚上炖鸡吃。”
从妇人家出来,孙海川走胡同串小巷,悄悄的进了海川堂。
此时,徐来还没有起床,他端了盆水进屋,将脸洗干净,把手枪藏好,倒头睡去。
整个行动,都是白天孙海川精心策划的,他把自己的行动方案告诉了杂货贩。
晚上他需要确认是不是沙漠出现,而且沙漠很有可能就是坐着轿车来,他基本上只能在车外给那人诊病,所以要解决沙漠,必须要把他逼下车。
为了保护孙海川的安全,杂货贩还特地的让孙海川看完病确定车里的人,然后就立即撤退,谁曾想还是孙海川亲手击毙了沙漠。
至于酒坊的事儿,是杂货贩安排的。他来之前,瘦猴就已经去过酒坊,而且那里是老酒缸藏身的地方,当时酒坊的交通员说漏了嘴。
而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