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宽大的厚重铁门上雕纹着一对朝前方睁开的眼睛,雕刻家没有试图为这件作品添加任何情感进去,里面透露出的是无情的智慧。
阿库尼尔亚斯跟着马拉一路疾驰进入,这座庞大高塔似乎没有用大量楼层地板和阶梯遮掩视线,他抬头就可以一眼望到模糊的塔尖,四周的圆壁上凭空悬浮着各种密闭房间、书本和木板,让第一次进入的他不由心生渺小感和敬畏之心。
但马拉显然早已司空见惯,他无视了周围投来的异样视线、挣脱了试图拦住他谈话的守护者,直奔底层的处不起眼的小门。
砰!
小门被粗暴的攻击法术强行轰开,刺耳的警卫和防护法阵立刻被激活了。
许多小型奥矢从各处射来,同时还有许多一直关注这里的守护者顷刻冲了过来。
“奥·马拉·坎普斯!你已经严重违反了浮空魔岛的法师禁制协议!现在我要逮捕你去七人会议接受审判!”
那名年轻的守护者队长威廉姆斯骑着夜魇骨马从外面冲了进来,翻下坐骑后边喝令边疾步走上前,左手紧紧捏着一根纤细蜿蜒的魔杖,右手则从腰间卸下了一根手臂长的晶体法杖。
“是吗?”
马拉不屑一顾,同样捏紧着自己的魔杖,瞳孔的颜色逐渐变得蓝光四溢,周边围观的法师和学徒们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奥能属性魔力不受控制地沸腾了起来。
“你疯了!”威廉姆斯刹住了自己的施法,又惊又怒:
“你居然敢在中央高塔酝酿‘魔力解放’!”
那些反制马拉和阿库尼尔亚斯的奥矢已经逐渐失去动力,被纯化为了无属性魔力吸入了马拉的体内,他无视了威廉姆斯对着灰尘飞扬的小门内大吼:
“哈嘉德利!你快出来!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对一位功臣以罪犯的待遇!”
里面没有回应,威廉姆斯自己只是魔导级法师,战斗经验也远不如马拉,只能忌惮地双持触媒和他对峙着。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后,反制法阵忽然收敛了奥辉,一位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了门里。
“马拉老伙计,恭喜你活着回来。”
哈嘉德利笑着躬下身体慢慢从小门中钻了出来,身上仍穿着那件古老法师袍,但两手空空没有携带法杖。
他转头对威廉姆斯吩咐:“守护者,这是一个误会,马拉大师是我们议事团的中坚力量和功臣,不能用教条性质的协议要求他,你先退下吧。”
“是。”
威廉姆斯冷峻如刀割的脸上绷得紧紧地,深深看了昂着头睥睨四众的马拉一眼后,一挥手带着守护者们离开了中央高塔。
“怎么?对我和七人会议的决断很不满?”哈嘉德利没有丝毫在乎马拉大闹不尊重自己,反而带着相逢老友的笑容走上去说道。
看着首席放松和微笑,马拉的脾气松了一松,但嘴上仍然质问起来:
“请问您一句,老苏拉自愿为了人类民众的安危冒险加入屠龙,是否算慈悲和自我牺牲?”
“当然算,匡扶正义、体恤弱者可以被称为人类英雄。”
“那在这过程中,他由于不可控的外力遭受了严重的伤害,这是否算替我们承受痛苦?”
“也算,只有圣人才会替陌生者受罪。”
马拉最后愤怒吼了出来:“那一位英雄兼圣人在昏死过去后,唯一的结局就是被他所拯救的人丢尽异界之笼里慢慢腐化,生死不如?”
阿库尼尔亚斯也疑惑不解地看向首席,这位老者当初交付给他们黑箭时可不像黑心的阴谋家,怎么会谋害苏拉呢?
“你们进来听我说吧。”
哈嘉德利没有分毫恼怒,和气地指着小门邀请两人进去密谈。
马拉对阿库尼尔亚斯使了一个眼色,便跟随着哈嘉德利躬着身体钻了进去。
阿库尼尔亚斯差点卡在门径里,还是马拉甩开膀子硬把他拽进来的。
“看来我得把门重新装修大一点了,这几年加入议事团的法师越来越壮了。”哈嘉德利看着两人吃力的钻门自言自语。
“呼!”
士官长终于进来了,跪在地板上边喘气边抬头望去,很快就惊住了。
这里面的空间大的惊人,无数魔法书、实验器材和珍惜藏品随处堆积着,抬头望去,上方的天花板竟然一眼看不到尽头,只有一个模糊的黑点告诉他那里似乎是塔尖所在。
“把苏拉关进异界之笼是没办法的事。”
哈嘉德利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说道,同时倒了两杯茶给两位客人。
“实际上七人会议中有六人不建议这么做,塔主会议也是全票不赞同,我也心有不忍,但事实已经非常严峻,必须当机立断!”
“什么意思?”
马拉听出了这其中蕴含着危险,正色问道。
“老苏拉在修养所里已经出现了异变:那是他回来接受完检查的第二天正午,一位年轻的女学徒兼疗养陪护员,去给苏拉复查脑中虚空能量的残余度时,她正在用手给他戴上检测仪器,苏拉忽然转头,抓住女学徒的手一口咬下,啃断了两根手指”
!
马拉和阿库尼尔亚斯难以置信,脸上的表情仿佛再说:你在骗我们吗?
“然后他引以为豪的虚空之触开始从他身体里长出来了,蓝衣执事卢卡斯以为是虚空能量侵入脑海,照着他记忆里的虚空术释放手法开始自行运转。但当我们制服他后检查,发现那些虚空之触是从他的血肉中长出来的,成了他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