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声枪响和呵斥声吵醒的。
刚睁开眼睛。
楚河面对的就是黑洞洞的枪口。
“别睡了!起来!抱头蹲下!”
是英语。
楚河透过头套上的孔洞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个白人男子。
听声音看样子大概不到三十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很名贵,与他头上戴着的头套格格不入。
“法克!你在看什么?我说抱头蹲下!”白人男子的枪口几乎顶到楚河的眉间。
楚河感觉眉间泛起丝丝凉意,就像是他的脑袋随时有可能会一颗子弹从眉心贯穿到后脑勺一般。
枪的保险是打开的。
他确实可以这么做。
“okok。”楚河举起双手示意他不会反抗,随后抱着头,和舱内的人一样,沿着舱壁抱头蹲下。
这是劫机。
保命要紧!丢了小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将枪带到飞机上的,但是楚河仔细辨认出那手枪的材质不像是钢铁。
倒像是和他的车一样材质,碳纤维。
那股危机感不似作伪。
机舱里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这时。
语音播报响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皮特,现在我已经控制了整个飞机,我想要的很简单,你们飞机上有一个亿万富翁,我想和他要些钱用,只要飞机上的所有人,所有人配合我,那我保证你们都不会出事。”
也是英语的播报。
听声音更像一个二三十岁,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言语中有很多调侃的意味。
楚河瞬间有些慌了。
亿万富翁。
那不就是他吗?
楚河有理由相信他就是那个亿万富翁。
原因很简单。
人家亿万富翁都自备私人飞机,哪有人向他一样做客机黑脸jg。
造孽啊。
这是哪个吊毛泄露了劳资的行踪?
楚河表示他现在慌得一批。
头等舱里有两个头套男子。
一个是刚才拿枪指着楚河的黑西装。
另一个穿着皮夹克,只带了一个面罩,头发染成了红色。
二人在舱内来回走动,不时用枪指向做小动作的人。
“先生,你不是会华夏功夫吗?你能不能打死他们两个?”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楚河循声看去。
小女孩凯蒂就蹲在他的身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另一边是她的爷爷。
楚河顿时被问住了,正想解释一下,却被一声呵斥打断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皮夹克走过来,用枪指着凯蒂的头。
凯蒂有些怯懦的看着他,眼睛里有着无边的恐惧,豆大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我问你,你刚才说了什么?”皮夹克的语气非常生硬,仿佛凯蒂的沉默就已经激怒了他。
凯蒂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一只小手在拽着楚河的衣角。
楚河看着这一幕,还是没有说话。
他已经做好了袖手旁观,保持沉默的准备。
“我非常抱歉,我的孙女刚才说她饿了,请问你能不能给她一点东西吃?”凯蒂的爷爷放下举起的双手,转而撑在地面上,看着皮夹克男子的眼神带着恐惧和哀求。
“法克!死老头,真他妈碍事!”皮夹克男子爆了句粗口。
只见他一条腿发力,一个侧踢将凯蒂的爷爷踢翻。
脚尖的铆钉正中凯蒂爷爷的腹部,他的头重重的撞在地板上。
腹部已经开始流血!
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爷爷!”凯蒂瞬间暴起,竟然推开堵在她身前的皮夹克男子。
“爷爷你怎么了?你怎么在流血啊?”凯蒂捂住他腹部的伤口,带着哭腔喊道。
但凯蒂爷爷此时已经无力再说话,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攀上凯蒂的脸。
“砰。”
手臂重重的打在地上。
凯蒂爷爷的脸涨得通红,瞳孔涣散。
楚河感觉他在看着自己。
他仿佛在说,你不是会华夏功夫吗?不是会法术吗?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呢?
楚河吞了口口水。
在楚河和凯蒂爷爷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视里,他只觉得凯蒂爷爷是个很慈祥的老人。
甚至一度让楚河想到了他的爷爷。
白发苍苍,鬓角斑白,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但双目熠熠生辉,已是夕阳人,却透着一股朝气。
现在凯蒂的爷爷死了!
他还是没有说话。
凯蒂在短暂的失神后,瞬间嚎啕大哭起来,不断的摇动着爷爷的身体。
红色的血液沾上了她的小白裙子。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知道怎么去找叔叔,你不是说好带我一起去的吗?”凯蒂双手交叉捂住爷爷的伤口。
但于事无补。
伤口还是在向外涌动血液。
血液和凯蒂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在舱内,形成一道小河。
舱壁边,抱头蹲下的一众人,对于这一幕仿佛视若无睹一般。
包括黑西装男子。
他坐在椅背上,双脚支在另一个椅背,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众人。
而舱里还有一个人对于这一幕仿佛无法忽略。
皮夹克不断地揉压太阳穴,手里的枪依然没有放下。
到最后,他抓着自己的红色头发,气急败坏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安静一点!”
说完。
“砰”的一声。
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