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官一愕,问道:“秦将军,可问为何?”
秦蒙叹道:“京城规矩多,手眼通天之辈数不胜数,卑职野惯了。难免行差踏错,只恐被人寻了晦气,兀自不知道哪里错了,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哈哈哈,别人都挖空心思往京城里钻,偏偏秦将军这般抗拒。不过,秦将军所虑也并非杞人忧天。便是王爷,都对此颇为愤懑。但京城嘛,秦将军只恐不去不成了。按照王爷做事惯例,只要在众人面前夸奖的,一定会随其入京。”
“这……算了,一切皆安天命吧。对了,牌官大人。少府监乃京城衙门,怎么这么快就派人过来跟罗帅接洽?”
“还不是黄大将军惹出来的?少府监知晓罗帅处有新型军械,大破突厥,不赶紧过来了解清楚,那不是有亏职守么?因此,少府监直接派人跟黄大将军一起过来,军械司的事情,少府监早就有酝酿,来人资格老,可便宜行事。”
秦蒙不觉对古人的印象再次发生了改变,都说古人朝堂机构臃肿,办事效率极为低下,但从自己接触到的情况看,这效率,没得说啊。
那牌官婉拒了秦蒙的挽留,马上动身回去向罗方报告这里的情况。
秦蒙则是带着回味,一边咂摸,一边往安顿林可君两人的厢房走。
到了厢房那里,秦蒙发现,林可君正眼泪婆娑在那里抽泣着。
这可是真的难得一见啊,这么彪悍的女子,竟然也会掉眼泪?
“小烟烟走了。”就在秦蒙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林可君先说话了。
秦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说走就走了?有些事情,该吵吵,该谈的,还是可以慢慢谈嘛。”
林可君轻轻擦拭一下眼角道:“秦蒙,知道小烟烟走了,我为什么这么难过么?人家兴冲冲过来。虽然是有父汗的使命,但她更期待的,却是能好好跟你见一面,可你呢?还该吵吵,该谈谈,谁能吵得过你?谁又能谈得过你?”
秦蒙一下子惊愕住了,半晌道:“没,没这么严重吧?”
“没这么严重?”林可君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顷刻间恢复到了彪悍的状态:“人家说一句,你死死噎得人家没法接下茬。想要跟你商量妥协一下,你却是一点不给人留余地。”
林可君话头一出来,可就止不住了:“你说国家利益面前没商量,我能理解。可是,你给小烟烟说话的一点余地了么?她本想好好跟你说说通商的事情。可被你一顿狂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谈起了!”
秦蒙目瞪口呆,想想自己和阿史那罗烟的对话,确实是有点这方面的意思。
就在秦蒙张嘴要说的时候,林可君连珠一般喷出话来:“我追上小烟烟的时候,她是抹着泪往自己人那里走。秦蒙,我敬佩你为国为民考虑,但是,在这样的原则背景下,不是不能让小烟烟说出自己的一些想法吧?幸亏你不是经商的,要不然,照你这只顾自己的行为,把你自己搭进去都不够赔的!”
秦蒙见林可君总算是消停了一点,便带着诚恳说道:“林小姐,这件事情呢,我是欠考虑了一些,我承认错误,可以吧?”
“承认错误?你错哪儿了?”林可君掐腰问道。
我擦,这词怎么这么熟?难道男女之间,男方承认错误,实际上是灾难的开始?
秦蒙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便说道:“林小姐,容我解释一下……”
“我不听我不听……”
我擦,这词这场景,怎么跟两千多年后的痴男怨女一样啊?莫非,女性对于男性,自古以来就有这样刁蛮无敌的手段传承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