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边只留尚有一些聪慧的二子孙明,可刚才的慌张还是让他再次失望,难成大器。
从刚才的脚步声中,孙武不仅听说孙明的慌张,还听说他脚步的虚浮,此时就更是气愤。
他是武将,十分注重虚实,并且讲求临危不惧,稳如泰山的气质。
现在又看到儿子匆忙而至,也是怒从心头,厉志喝斥。
孙明也知自己一时惊慌,犯了父亲的大忌,吓得立时跪下道:“父亲,孩儿有事汇报,经昨夜巡防的兵勇来报,昨夜有刺客出没。”
“小小刺客,何来如此慌张,列国之争,夺位之争,刺客古往有之,你难道忘了吴国这三十年来的历史了。”
孙武坐了下来,看着孙明,语气也慢慢缓和许多。
毕竟他知道孙明也是出于担心他的安危才如此慌张,至少这一点还让他有些欣慰。
“说吧,不用如此着急。”
“昨夜巡防的将士回报,公子波与公子山昨夜同时有不明刺客出现,两人皆被刺客刺杀。”
孙武一听,脸上忧虑,却还是镇静十分。
“死了没有?”
孙武对两个公子似乎并不在意,更不关心其中过程,只关心结果。
就像战场上一样,过程瞬息万变,而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需要根据结果来判断,作出最合理的决策。
“公子波与公子山都只是受伤,左胸中剑,深三寸,宽三寸,人都没死。”
孙武一楞,心里也平息许多。
此时若二个公子死了,自然对公子夫差有利,但局势却会变得复杂。
而再想起刚才那一块莫名的白布,心里顿时领会布中的意思。
孙武站起身来,立时提起剑道:“你准备马车,半个时辰之后在府门等我,我要入宫面见吴王。还有为父要出去一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
孙明有些胆怯,虽然不知道孙武要去做什么,但也知情势紧迫,不敢细问。
当然对于孙武的行踪来说,他自然会严守秘密的。
孙武说完,并不理孙明,一个飞跃,人已飞出武府。
……
……
公子夫差的府邸,夫差卧室之中,并无其它妻妾。
此时夫差已经起身,正准备练功,却不想孙武此时来访,也是疑惑万分。
孙武把白布递给夫差,缓缓道:”巡夜来报,夜里有人刺杀大公子波与二公子山,两人左胸中剑,伤与这布上所述一样。”
孙武见夫差眼中不解,于是再接着说道:”此布该是有心人故意提醒,需要公子与两位公子同样受刺客所伤。“
夫差身着睡服,看着眼前的孙武将军,心里也基本明白。
若自己不受刺,那就会成为刺客的嫌疑,已来不及思虑。
随手把白布丢入油灯之中点燃,再嘿嘿一笑道:“有劳孙将军,无妨一切依将军安排。”
孙武一看,抽出长剑。
“公子,准备好没有?”
“将军动手吧,我仍一介武夫,受点伤又能如何,只要将军按此要求刺就行了。”
夫差脸色不变,提起手中的巨阙剑防在左胸。
而孙武抽出长剑,一剑直刺,直入夫差左胸。
剑入肉三寸,伤三寸,尺度把握十分精准。
而夫差在孙武抽剑之时,只用巨阙剑轻轻一挡,伤口在左胸一侧划出一个轻微的剑痕。
孙武长剑拔出,夫差的血顿时溅在白色的睡服之上。
“这里是前几日寿宴之上王禅身边的老者赵伯所留伤药,你即时擦试,穿好朝服,立刻进宫。”
夫差接过孙武的药,微微一笑,双手一揖,行了一个大礼。
而孙武则一个飞跃,消失在黑暗之中,黎明前的黑暗之中。